在欣喜与懊悔之间
初冬的清晨菲菲看到好友贺明发来的他与吴毅的合影。菲菲看到照片中的吴毅不像她往日里见到的神采飞扬,脸上没有喜悦也没有欢乐。
正当菲菲为此而惆怅的时候,她接到了陈曦的电话。那天是个特别的冬日,陈曦很少那么语重心长地说:“翻看手机的通话记录,你已经消失十天了,最近都在忙什么呢?!就连这个特别的日子给你的祝福你都没反应?!”菲菲一方面为没有及时回复留言表示歉意,一方面感受到了陈曦对她近段时间鲜少出现有情绪,即便如此陈曦依旧没有忘记关心她,让她也觉得很感动。菲菲赶紧说:“一会儿就出现!”菲菲觉得确实应该去看望一下陈曦,虽然菲菲希望陈曦能理解她,很多时候她不出现或者回避,完全是考虑到了别人的感受。她总把别人的感受放在第一位,总希望别人能因为她而开心、快乐。所以很多时候,她都觉得她消失才是最好的。当然,她也会因看到别人快乐她也变得快乐,她也希望她能力所能及地去成就别人,她也喜欢当一枚观众,为别人的幸福欢乐、喜悦和所取得的成绩而鼓掌喝彩。总之,她早就习惯了在岁月里当一枚螺丝钉,哪里需要去哪里。在她认为需要的时候出现,在她认为不需要的时候,自觉主动地离开,该转身的时候转身,该消失的时候消失。
菲菲话虽说一会儿就出现,但是由于各种事情的耽误,到达陈曦那里的时候已经快临近傍晚了。陈曦一直在探讨行程安排,然后各种订机票。或许是因为菲菲到晚了,陈曦一直没有买当日的机票。就这样在反反复复的催促中,和旁人的焦虑中,终于确定了当日的一个航班。菲菲能感觉得到陈曦分身乏术,并不愿意出行。没过一会儿航班由于天气原因被推迟了。陈曦觉得既然不用着急去机场便可以多停留一会儿,没想到此时电话响起,捷报传来,陈曦也就不需要亲自出行了。陈曦那叫一个开心呀:“哎呀,菲菲你可真是我们的福星呀,你要多来才行啊!”因为这个好消息,不仅陈曦开心,在场的所有人都一下子特别开心,因为不需要陈曦亲自去,就已经心想事成了。菲菲也因此多了一个称呼福星。菲菲明白,也许若不是菲菲来晚了,可能陈曦在催促之下就选了更早的航班出发了,菲菲一踏进门就感受到了旁人的企盼陈曦早点出行的强烈意愿。所以那一刻菲菲也觉得陈曦和周围的人能因她觉得幸运和欢乐,也是让她觉得快乐的一件事。可是瞬间心里的懊悔也油然而生,她想她为什么就没能在吴毅需要的时候出现,为他也带去幸运和欢乐呢!
疫情期间,她接到吴毅一个又一个的电话,吴毅总问她何时回京,她仅仅是因为北京需要居家隔离14天,而迟迟未归。就因为这疫情、这14天,他们便再也没有见过。即便是北京取消了隔离制度,菲菲第一时间回京,也已与吴毅擦肩而过。菲菲回京后曾一度想不明白,吴毅为什么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了。直到有一天,遇到了吴毅的一位亲密老友刘坤平。刘坤平和菲菲曾一起学习过,因此而生的同学关系,刘坤平对菲菲极为真诚。他看到菲菲对吴毅的不理解,便向菲菲透露了吴毅的近况,他告诉菲菲吴毅与他曾经重要的一个领域失之交臂,让菲菲要理解吴毅。那一瞬间,菲菲什么都明白了,虽然她不想在刘坤平的面前哭泣,但她无论多么努力也控制不住泪水。她对刘坤平说:“你这次出差若见到他,请捎去我对他的问候!”。她终于明白了那段时间吴毅为什么总在电话里问她何时归来,那是吴毅的重要时刻!她真的很懊悔,也许她能给吴毅带去幸运,带去希望。可是就因为疫情和这需要居家隔离的14天,菲菲一直没有回京。菲菲知道这个领域曾经是吴毅的最重要的身份之一,他对那里是有很深的感情的。菲菲终于确定了吴毅说永远都不会再回来是真的,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是可以让他留恋的,菲菲一下子就彻底明白也理解他了。后来菲菲曾想假如吴毅那段时间直接了当地告诉她希望她哪天回来该多好,可他每次只是问她什么时候回来。以菲菲的思维根本想不了那么多,她感受不到吴毅对她的需要,如果她知道他那时候是需要她的,别说居家隔离14天,就让她不吃不喝14天,她也会回来。可时光不会倒流或逆转,一切都已经没有可以弥补和改变的!
猜,是这个世界上最难解的题,菲菲最怕的就是让她猜,她不仅怕猜错,更怕等她明白的时候,都已经晚了三秋了。时光是有限的,生命是有限的,哪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猜呀!假如吴毅能像陈曦一样清晰地表达,或许很多时候过程和结尾都不一样。菲菲深知自己的弱点,她的聪明仅仅是看起来挺聪明的,其实是挺笨的。就像从前吴毅在盛况中大老远的见到菲菲就叫她菲菲同学,那个时候她都不明白吴毅为什么要叫她菲菲同学,因为吴毅可以叫她名字,或者其他称呼。毕竟她们之间没有同学过,菲菲总觉得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都不敢称呼吴毅同学,依然称呼他的头衔。直到很多年以后的某一天,吴毅教导她说,这个世界上有两种关系是特别好的,一是同学二是同乡。那一瞬间,菲菲才想起吴毅当年对她的称呼,才明白……。菲菲真的觉得自己挺笨的,需要好多年后才明白,而且还要靠机缘巧合才知道答案,若吴毅不说这这番话,她可能永远都领悟不到。
每当菲菲想到曾经吴毅身体有恙、彻夜未眠、因为她在极特殊的时间段里远行,而她却没有在吴毅重要的时间节点、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她为此深深地懊恼和后悔。能给别人带去幸运和希望,对于菲菲来说也是一种欣慰和喜悦。但是很多时候也需要双方无障碍的沟通……她知道她永远都没有办法把这懊悔变成欣喜,她为此感到内疚和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