潍柴扬威奥地利往事

1993年3月26日晚7点,一架中国民航客机徐徐降落在北京国际机场,潍坊柴油机厂(潍柴集团前身)38名赴奥地利拆迁团队员光荣回国。专程与拆迁团同机回国的中国驻奥地利大使胡本耀对在场的潍坊柴油机厂厂长齐联郡、副书记孙振华表示:“拆迁团在奥地利创造了奇迹,为国争了光,我为你们有这样好的工人感到自豪。”激动之情,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潍坊柴油机厂拆迁团返回潍坊情景

潍坊柴油机厂赴奥拆迁团征服冲天炉,震惊斯太尔、扬威奥地利,表现了中国工人阶级艰苦奋斗、知难而进、顽强拼搏的大无畏精神,大长了中国工人阶级的志气。

面对设备拆迁难题,潍柴人决定自己干

为了扩大铸造生产能力,赶超世界先进水平,潍坊柴油机厂抓住难得的机遇,于1991年12月,购买了奥地利斯太尔公司因产品结构调整而拍卖的一个铸造厂的全部设备。这批设备中有1987年才投入生产的热风水冷冲天炉,是由德国和美国联合制造,世界上只有三台(另两台在德国和日本),当时具有国际最先进水平,每小时可熔化铁水10至14吨,可连续工作60天,且无污染。

当时,国内各大企业购买二手设备,都是由专业公司或雇用外国人拆迁。潍坊柴油机厂的决策者考虑:若这样,耗资巨大,且不利于回来安装,还难以保证工期。潍柴人决定:自己干!

1992年9月9日,以全国劳模、设备拆装专家陈宝昌为团长的拆迁团一行44人飞赴奥地利。抵达奥地利斯太尔市后,拆迁团克服语言不通、奥方法规不熟等重重困难,排除了外交、商务工作中的层层障碍,打通无数关节,提前介入工作。9月14日上午,他们来到拆迁工作最大的难点——冲天炉跟前。这台工艺先进的炉子,地面以上高达34米,有11层楼高,地下还有4米深。周围还包着燃烧室、热交换器、布袋除尘器等13套大型辅助设备。整台炉子,总重量约1500吨。仰视着这个庞然大物,他们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陡然觉得肩上的担子重千斤。还有那些分布在配砂、造型、制芯、清理等工部内,挤满厂房的300多台套设备。高技术、现代化的设备,使他们感到无处下手。

斯太尔公司一位负责人普鲁哈先生,见拆迁团几十个人加上带去的简易工具——两台卷扬机、几台电动葫芦、几捆钢丝绳、尼龙绳和扳子、钳子等,不相信他们能完成拆迁任务。他说:“安装冲天炉,用了三台吊车,136人整整安装了大半年。”奥地利铸造设备专家赛泊尔也断言:拆这台冲天炉,至少要用100人三台吊车干6个月的时间。

“两个月拿下冲天炉就是创造奇迹!”

面对巨大的困难和严峻的挑战,潍坊柴油机厂拆迁团没有被吓倒。拆迁团团长陈宝昌给全体团员鼓劲:“我们中国人有一副刚硬的腰杆,是任何力量也压不弯的,我们就是要挺胸昂头地站立在全世界人民面前!什么算奇迹,只有干出前人从未干过的事业,才算奇迹。我们两个月拿下冲天炉就是创造奇迹!”

他们从吊装公司租借来一台当初安装这台冲天炉的70吨吊车,决定先啃冲天炉这块硬骨头。一个完整的拆迁方案随之形成:一突(突击拆冲天炉),二快(快速拿下大件线、中件线),三清理(拆除清理工部),抽出时间搞制芯,最后拿下砂处理。

1992年10月8日清晨,全体拆迁队员赶赴拆迁现场向冲天炉宣战。为了争分夺秒,他们来不及搭脚手架,就在吊篮内拆卸。让吊车吊到34米高空,把冲天炉8平方米的金属瓦楞板,一块块地分解下来。在吊卸冲天炉西墙钢结构骨架时已是下午5点,天已擦黑,四周墙已拆掉三面,只剩下9平方米重20吨的西墙兀然立于16米高的平台上。墙的固定点基本解除,不及时吊下,会出危险。当时寒风刺骨,雨雪交加,大家的衣服也都湿透了。怎么办?陈宝昌手中的小旗一挥:为了早日完成任务,干!拿不下西墙决不下班。吊车司机、汽焊工各就各位,一鼓作气干了起来,一直战斗到晚上9点吊卸完毕,才下班吃饭。

拆除炉内的炉衬更是艰难至极。用绳子拴块平板吊在炉体内半空,操作人员站在平板上用风铲打。炉衬是特殊的耐火材料构成,又粘又硬,风铲打下去,一下只有一个小白点儿,如同打在铁上。风铲头一会就磨秃,需要重换。他们凭着蚂蚁啃骨头的精神,硬是从炉膛内铲下了150吨耐火材料。

冲天炉拆了两个月,却下了56天雨雪。队员们外衣被雨雪水浸透,身上淌着汗水,一天干十几个小时,没穿过一件干爽的衣衫。趁午休一小时,把湿透的衣服拧干,放在暖气片上微微一烘又穿在身上继续干。雨雪大时,有的队员就把塑料袋套在身上,抵挡严寒。环境恶劣,条件艰难,险象环生,稍不留意就有生命危险,他们面前是困难重重,可一想到祖国,想到潍柴,想到厂长和8000名职工的重托,他们心甘情愿,无所畏惧!

经过两个月的苦战,潍坊柴油机厂拆迁团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坚韧毅力,终于攻下了冲天炉。他们的壮举,征服了外国人,惊动了欧洲的铸造业同行:潍柴人了不得,中国人了不起,创造了奇迹。随后,拆迁团一鼓作气,拆迁完工频炉、大件线、中件线,以及制芯、砂处理等工部的300多台套设备,并全面完成了拆卸、包装、发运、清理任务,比合同规定的拆迁工期提前了3个月,仅拆迁费一项,他们就为潍柴节省了1150万元人民币。

“拆迁团拼出了中国人的志气,这是中国人民的骄傲。”

拆迁团在斯太尔的战绩,感动了中国驻奥地利特命全权大使胡本耀,他亲自安排送去两箱香烟慰问,并请他们到大使馆参加春节联欢会。山东省委副书记高昌礼在赴奥访问期间,听闻他们的事迹后,称赞道:“拆迁团拼出了中国人的志气,这是中国人民的骄傲。”并表示,要把拆迁团艰苦创业精神向山东省委汇报,让全省人民都知道。

中国人吃苦耐劳、英勇善战的故事,传遍了斯太尔公司,震动了斯太尔市。当地的新闻媒介也经常报道他们的消息和英雄事迹。斯太尔公司授予潍坊柴油机厂赴奥拆迁团“模范劳动集体”,授予陈宝昌“优秀拆迁专家”“斯太尔公司名誉职工”等荣誉称号。

1993年3月17日,斯太尔铸造厂的全部320台套、1218台机器设备和2929类各种备品配件及工装器具,共计11441个运输吨位,全部运离奥地利,陆续运抵潍柴。

斯太尔吊装总公司的经理看中了陈宝昌及其爱徒谭泽强的绝技,许以房子、汽车、秘书和翻译,以高薪挽留。陈宝昌说:“我们还要回去把拆迁的设备安装起来……”

潍坊柴油机厂赴奥拆迁团的英雄事迹,在潍坊引起强烈反响。1993年4月30日,潍坊市总工会授予潍坊柴油机厂赴奥拆迁团“富民兴潍”先进集体荣誉称号,号召全市工人阶级向他们学习。他们是潍坊工人阶级的榜样,他们的精神值得大力弘扬。

周虽旧邦,其命维新。2020年是潍柴落地“2020—2030战略”的开局之年、关键之年,潍柴将继续坚定不移守正创新,不断打破制约企业发展的“残”和“缺”,永葆改革锐气、永葆危机意识,勇做新时代泰山“挑山工”,向着产业报国梦想出发。

(稿件参考窦锦平所著《大地采英》 图片来源:潍柴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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