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药不打胰岛素，Virta Health如何让患者逆转二型糖尿病？
2017年3月，美国糖尿病远程医疗公司Virta Health成功融资3700万美元。它的投资者包括多个世界级的投资机构，比如由Twitter联合创始人Ev Williams掌舵的风险投资机构Obvious Ventures，洛克菲勒家族旗下专注于数字健康领域的投资机构Venrock等等。
在“老生常谈”的糖尿病领域Virta Health玩儿出了什么新花样？我们往下看。
由一份诊断报告引发的跨界创业
Virta Health的创始人兼CEO Sami Inkinen是房地产搜索引擎Trulia的前总裁，他也是铁人三项世界锦标赛上的顶级选手。然而，在2012年他却被诊断出患有前驱糖尿病（指二型糖尿病确诊前血糖含量高于正常值，但低于糖尿病诊断标准值的阶段）。
和大部分人一样，Sami Inkinen认为糖尿病的成因是由饮食不节制、运动太少造成的肥胖。一个体态壮硕的世界级运动员怎么可能患上糖尿病？他对此充满疑问，开始阅读大量前沿的学术资料来寻找答案。
图1：公司创始人兼CEO Sami Inkinen
在探索的过程中，他结识了在糖尿病领域颇有声望的两位博士Stephen Phinney和Jeff Volek。他们经过长期的医学研究发现，通过严格执行一种叫“生酮饮食”的饮食方法，可以安全地逆转二型糖尿病。这让Sami Inkinen非常惊讶。
出于本能的商业嗅觉，Sami Inkinen开始思考是否能将这份研究成果商业化。根据他了解到的信息，美国有大约2900万的二型糖尿病患者。如果能够通过控制饮食的方法治疗糖尿病，那么市场将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要严格控制患者的饮食，就必须改变现有的治疗理念和周期性拜访医生的治疗模式，转而提供一种以患者为中心、高度定制化的解决方案。Sami Inkinen认为医生与人工智能的结合可以满足这样的要求。
在和两位博士商议之后，他们于2014年5月创办了Virta Health。
图2：Stephen Phinney和Jeff Volek博士
远程医疗+人工智能，协助医生提供可持续性和精准化的治疗方案
糖尿病患者通常间隔三至六个月到医院复诊一次。对于医生来说，监测患者的身体状况一直是个难点。
“如果患者对他们的病情有任何疑问，我们鼓励他们积极联系主治医生。但即使如此，也很少有患者这么做。”斯坦福大学医疗中心的内分泌专家Marina Basina无奈地表示，“在治疗糖尿病这件事上，不是患者在依赖我们，而是我们在依赖患者。”
而且临床上普遍认为能够逆转二型糖尿病的方法只有进行肥胖外科手术。但是该手术的费用高、风险大、术后复发概率高，不适合每位患者。
Virta Health尝试利用远程医疗与人工智能改变现在的局面。
当患者注册成为Virta Health的会员后，它会寄给患者一套经过FDA认证的医疗设备，用于每日血糖、血压和体重等身体指标的监测。在监测完成后，医生根据当天的各项数据，通过人工智能的计算给患者制定出个性化的饮食方案。
Virta Health还设立了健康教练的职位，向患者提供一对一的咨询服务。如果是在非工作时间，语音机器人可以给患者回答一些答案标准度高的医学问题。
此外，患者可以选择加入在线社区，与其他病友分享治疗的心得，互相激励。
图3：Virta Health提供的服务
利用机器对“生酮饮食”的研究成果展开学习
Stephen Phinney博士和Jeff Volek博士提倡的“生酮饮食”严格限制患者对碳水化合物的摄入量（日均小于30克），提高脂肪在饮食中的占比。
人类正常的能量供给顺序是：糖类-脂肪-蛋白质。“生酮饮食”治疗糖尿病的原理在于，它首先减少了患者对碳水化合物的摄入量，直接从源头上控制住体内的糖分。其次，消耗脂肪可以提升胰岛素的敏感性。由于摄入糖分很少，患者的机体主要通过消耗大量脂肪来供能。
也就是说，该治疗方案理论上最佳的情况是：摄入人体所需要的最少碳水化合物，主要由脂肪供能。最终实现在控制体内糖分的情况下，消耗脂肪来增强胰岛素的活性。这样既从源头上控制了糖分的摄入，又增加了降糖的方式。
图4：常规饮食与生酮饮食的比较
那么问题来了，如何确定这个人体所需的碳水化合物的最低值？如何确定多少脂肪摄入量既能满足对患者的正常供能，又能保证没有多余脂肪的堆积？Virta Health引入人工智能中的机器学习，对Stephen Phinney博士和Jeff Volek博士的研究成果展开学习，并搭建出了一套精妙的算法。
虽然该治疗理论存在争议，但在Virta Health与印第安纳大学医学院于2016年针对262位二型糖尿病患者展开的为期两年的试验中，前十周就已经取得了让人振奋的治疗效果。87%的患者减少胰岛素的注射量，56%的患者糖化血红蛋白含量降至健康水平，75%的患者体重至少减少5%。这些成果已经刊登在知名的医疗研报出版商Journal of Medical Internet Research的网页上。
B端+C端的收费模式
Virta Health同时面向企业和个人服务。
企业在签约后需要按人数提前支付一笔年费。如果在一年的治疗期结束时，患有二型糖尿病的员工在各项指标上没有达到健康标准，Virta Health会全额退款。这对于计划给员工提供糖尿病管理工具作为职工福利的企业来讲非常具有吸引力。
对于个人来说，Virta Health提供了两种付费方式：1）第一年收费4500美元，从第二年开始每年收费2250美元；2）第一年500美元的定金，每月收费370美元。第二年开始每月199美元。此外，对于经济困难的患者，他们可以提供最近一次的纳税申报单，Virta Health会根据情况给予2000到4950美元不等的费用减免。
根据美国糖尿病协会的数据，美国糖尿病患者在治疗上的平均花费平约为7900美元/年。上述各种方案的价格均已经涵盖医疗设备和服务，因此相比较传统治疗方式，Virta Health在价格上的优势很明显。但目前它还没有与任何保险公司展开合作。
图5：Virta Health的商业模式
新颖的治疗方法，搭配当下最热门的人工智能，Virta Health近期在科技医疗创业圈备受关注。但是回归商业的本质，它依然需要面对不少挑战。
“生酮饮食”的治疗方法虽然已经被多位学者背书，但离大规模的临床应用仍然遥远。如何说服谨慎的患者和医务人员尝试这种新方法，如何保证治疗后不会复发……都是需要Virta Health一一解决的问题。
但确定无疑的是，Virta Health的出现打破了创业公司在糖尿病领域的思维惯性，成为首个尝试用新的医学方法攻克糖尿病的公司。
国内糖尿病领域创业公司现状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调查显示，中国是全世界糖尿病第一大国，确诊患者达1.14亿人。在2013年到2015年，资本集体进军糖尿病市场，几十上百个糖尿病管理APP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然而在经历了市场动荡和资本寒冬的双重打击后，糖尿病领域的创业热潮已经逐渐冷却。
动脉网·蛋壳研究院对目前知名度较高的六款糖尿病管理APP进行了如下梳理：
图6：国内知名度较高的六款糖尿病管理APP统计表
从表中我们可以总结出，目前糖尿病管理APP最大的问题是产品同质化严重。以上六款APP都具备记录血糖数据、提供健康资讯、对接糖尿病医生、线上购买医疗产品等功能，只有微糖开辟了比较特别的线下门店服务。
带给中国创业者的思考
虽然即使作为本篇案例的主角，Virta Health的未来其实也充满了不确定性。但是动脉网·蛋壳研究院认为，Virta Health的创始人Sami Inkinen的经历至少可以给国内的创业者带来一大思考：
非医疗背景的创业者是否只能局限在医疗服务领域？
Sami Inkinen是位跨行业创业者，但是通过对资源的整合，在糖尿病治疗领域提出了更加专业、学术化的解决方案，因此避免陷入产品同质化的尴尬局面。国内的创业者也可以将思维发散，如果自身没有可以让企业脱颖而出核心资源，那么也可以尝试寻求外部的合作。
文|赵浦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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