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亢生 ‖ 倒台市长邓沛然的“”学术“”探源

今天偶然被一则消息所吸引：石家庄市委副书记、市长邓沛然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河北省纪委监委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据官方媒体报道，12月17至19日间，新疆巴州库尔勒市代表团到石家庄考察，此公还曾风光出场，不想三天未过，却竟一下子褪去了身上所有的光环。

搜索邓沛然的简历知道，此公1963年7月生，仕途始终未出河北省，有过长达10年纪检监察系统任职经历。曾任河北物产企业（集团）公司纪委书记，河北省纪委驻省教育厅纪检组组长、省监察厅驻省教育厅监察专员。2007年1月，他升任河北省监察厅副厅长，一年后转任唐山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2010年，他离开纪检监察系统，先后担任沧州市委副书记，河北省供销合作总社党组书记、理事会主任。2016年起，任石家庄市委副书记、（代）市长至倒台。

从出身上说，邓沛然地地道道地是始自行伍，他1980年11月至1988年12月于解放军某部服役，这是他履历上所写工作的最早起始。1988年12月，他开始转业到地方工作，先是由某单位的保卫科科员、副科长，做到科长，其间于1994年8月至1996年12月，曾在中央党校函授学院经济管理专业学习。这段学习应该是他由武转文的开始，也是他人生仕途的重要根基。此后，邓沛然一路直上，在不到二十年的时间，由副处一直做到主政一方的正厅级领导。在这个非常顺畅的升迁过程中，有两个重要的节点，恐怕是起了很重要的作用。一是在2004年9月至2006年6月间，在××大学管理学院企业管理专业学习，获管理学硕士学位；一是在2006年9月至2010年6月间，在××大学世界经济专业学习，获经济学博士学位。

不知道一个行伍出身的人，是怎么连续由硕士直读下博士的，这段学术道路，真的是个很有意思的谜。是此人的基础过好？或天分太高？或超级勤奋？2004年9月至2006年6月，此公读硕之时，正是他在省教育厅任纪检组组长等职之时，职责范围内的工作不知做得怎样，反正同时取得了这样的一个正果，这时已是个在教育系统很有影响力的副厅级领导，想必做这事不过为小菜一碟。至于这论文的质量如何，原文难查，无法考知。

获得硕士之后，邓沛然接着攻读了博士，这一般该叫做直博。此间，他先是为省监察厅副厅长，后迁任某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这些岗位的工作都该说是非常的繁重，而这个出身行伍的领导仍硬是在规定期限内拿下了此学位。通过检索，很有幸地找到了他当时的博士论文。这是一篇有关经济学的论文，题为《中国企业跨国并购中的文化整合研究》，从各个角度看都该是十分符合标准的。全文有20万字，篇前有中英文题目、摘要、学位论文独创性声明等内容，正文含绪论、结语等八章。正文后的附录，列有参考文献达134种，其中一半以上是外文论著。一个行伍出身的人，竟能在短时间内，研究了这么多的材料，而且能通晓外文，真真是了不得。

论文最后有一篇简短的《致谢》，文虽不太长，但态度十分恳挚。此文末尾说：“本文的完成也得到了××大学多位老师和同学的无私帮助，在此向他们致以深深的谢意。本文参阅了许多国内外文献资料，吸取了很多有价值的最新成果和信息精华，在此向原作者表示感谢！向所有在论文写作中给予我帮助的老师和朋友们表示感谢！”不知道这些话只是必有的客套，还是另有隐衷，那里面所说的“无私”到底到什么程度，“帮助”到底到了什么层面，真应该找把尺子，着实地去丈量丈量。

在那篇不长的《致谢》文中，还可发现邓沛然仍带的行伍痕迹。 开头那句话说：“本文是在导师×××教授的悉心指导下完成的。在论文选题、资料收集、提纲拟定、数据考证、文稿修改等各个环节，×教授都给予了耐心细致的辅正。”这“辅正”，也许其本意想说把他辅导或辅佐正确了；然而，殊不知，真正的“辅正”应该是“斧正”。这也许是“马脚”，终难彻底掩盖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