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与佛印踏青上西山吃酒

苏东坡,宋词大家。“学士词,须关西大汉,铜琵琶,绰铁板,唱大江东去。”言其词雄浑高昂,有威武之气。这样一位让人敬仰的师尊,却有点不靠谱。

佛印,金山寺和尚。与东坡相交甚厚,往来无白丁,佛印也是位饱学之士,据说三岁能诵《论语》,七岁能言三千诗,却是个闷骚和尚。

自古惺惺相惜,英雄识英雄。东坡和佛印,彼此倾慕,常相往来。有一回,两人和苏辙,在河边亭子里饮酒,看见一个妇人在洗衣服。妇人光着脚,脚很白。东坡就兴致勃勃地吟道:“玉筋插银河。”佛印接口说:“红裙蘸碧波。”苏辙一听大笑,也不甘示弱。“更行三五步,浸着老僧窠。”

饮酒便饮酒吧,有山有水,看人家妇人的脚作甚?联句豪饮,以妇人的玉足当下酒菜,这当是头一遭。

苏词冠绝天下,少不了有人前来讨教。有一个人,每每在东坡面前论诗,很是聒噪,让东坡好不耐烦。忽一日,此人携一诗集来,请东坡作序。东坡就挥笔写道:“大杜之下,有小杜,小杜之下,翘然杰出,非吾师而谁?

鲁班门前弄大斧,是有点讨人嫌,但就此戏说人家是小肚子下面的翘楚,就有点不靠谱了。

一日,东坡在佛印处闲谈,久坐内急,惶惶入厕。有一行者,为人乖觉,随后送来手纸。这个马屁拍个正着,苏东坡很高兴。次日,就送来一度碟,与这个人披剃。一寺僧众哗然,一问,才知送手纸之功。后,东坡又在佛印处入厕,闻外面众声喧哗,问何故?原来却是各人争送手纸,吵闹不已。东坡笑着对行者们说,你们自去腹(福)上增修字,不可专靠那屙屎处。

所谓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如果你苏东坡,不因几片手纸而行赏,何会有此情景喜剧?

东坡居西山时,与佛印踏青访友,吃了闭门羹。正嗟叹间,忽见一女立于楼上,凭栏远眺,姿色动人。东坡又诗兴大发,提笔在人家门上写了一首诗:“我来亭馆寂寥寥,镇镇朱扉不敢敲。一点好春藏不得,楼头半露小花梢。佛印续其后:“门掩青春春自饶,未容取次老僧敲。输他蜂蝶无情物,相逐偷香过柳梢。”

见色而生倾慕,本是人之常情。但此女是人家女眷,苏东坡倒也罢了,风流才子,男女之间没有大防。你佛印和尚却是佛门净土之人,却恨不得学那蜂蝶偷香,真是闷骚。

又有一次,东坡和佛印赏花饮酒。喝了几杯,佛印起来小解,东坡问:“去哪里。”佛印道“小僧忙。”回来后,东坡就说,我们行个“忙”字酒令吧。便先说:“我有百亩田,全无一叶秧。夏已相将半,问君忙不忙?”佛印才敏不让,随口吟道:“和尚养婆娘,相牵正上床,夫主外面入,问君忙不忙。”

这个类似于黄段子了,假使佛印和尚生于当今,也必是讲段子的高手。我很怀疑佛印,是不是也会养个婆娘?

据说,这佛印出家也是无奈之举,皆因东坡一言致祸。

话说有一年,京城大旱。皇帝诏令在京僧人,修设道场,演经说法。东坡就对佛印说,你喜欢佛学,现皇帝诏僧供奉,你何不冒充侍者,去赶一场热闹。这佛印还真听了东坡的话,滥竽充数,混在里边。却来不料被皇上撞见,皇上见佛印身体魁伟,相貌堂堂,很有高僧的潜质,就赐袈裟,令他剃度了。这个和尚当得是有点糊涂,怪不得佛印这么不靠谱。

有人说,东坡以世法游戏佛法,佛印以佛法游戏世法,二公心中本无法,故不为法缚。历来有文化的人,喜欢文过饰非,谁说此言不是为尊者讳,有开脱之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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