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阴霾的午后,我坐在办公室里的电脑前发呆。天气预报说有一场大雨要来,我在等一场雨,等一场风。冬天的雨总给人阴冷的印象,湿嗒嗒的不爽利,我不喜欢。但是这是上天的事情,我无法选择。我不喜欢这样的天气,不喜欢灰色的天空、不太纯净的空气,不喜欢乱纷纷的世情,不喜欢那些时隐时现的、让人不安的人性。我不喜欢2020年,不喜欢自己内心时常兵荒马乱的感觉。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拿起来一看,是牛钟顺先生发给我一篇稿子,题目是《爱你现在的时光》。他说:“你的公众号怎么久未有动静了?给你拙文一篇,看看中不中?”后面是一个笑脸的表情。是啊,我的公众号很久没有更新了,懒、忙、浮躁,都是理由,也都不是理由。《爱你现在的时光》一共有七篇短文,我想分几次来刊发,这些文字,读来,暖暖的感觉,像有阳光照进心里。时光会让一个人变老,也会让一个人变得智慧、通透、温润、和谐。牛钟顺先生便是如此。此时,窗外落雨了,地面湿了。雨,并不是我想像得那般阴冷,因为至少,我还有温暖的房子和明亮的灯光。你,要爱你现在的时光,我,会爱我现在的时光,我们,要爱我们现在的时光。
村里寿命最长的那位,是这棵老槐树。从有这个村庄开始,它就站在这里了。它看到了这个村庄的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看到了这个村庄每一次的更替兴衰。它看到了这个村庄每一个人的形形色色,假假真真,看到了这个村庄每一个人的生老病死。可是它垂眉低首,默不作声。不似那宁国府的焦大,居功自恃,假作聪明。当然,老槐树做不成焦大;这个村庄,也不是荣宁二国府。一段时间听《蒋勋细说红楼梦》上瘾。虽然偶有小伤,但是瑕不掩瑜。记得自己读《红》时,不管怎么“啃”,体悟也到不了这么深。所以,还是要感谢蒋勋先生。而这棵老槐树,比那部《红楼梦》,还早着一个朝代呢。《红楼梦》,是文学界的珠穆朗玛峰。这棵老槐树,是当地人的图腾。太湖石,太湖里被水长久浸蚀洞穿的的石。一块石头,浑身布满了洞洞,就有了虚实“通透”之美。一块石头竟然如此,那一个人呢,一个事呢,一个景呢。譬如一个人,不能没有礼教,不能没有性情。其中的度,要拿捏好。拿捏得好的能耐,是你,做人的本事。孕育必须需要母体,长大必须离开母体。这看似是一对矛盾,却是相辅相成。世界上万事万物,大都如此。一粒种子,土地是它的母体,可是它要长大,必须破土而出。一个孩子,同样是如此。有人说,每一个人的出生都是偶然。谁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出生,出生在谁家,出生在何地。细想一想,此说也是有些道理。只是,这个偶然,定是天意。既然天意,那么天意难违。既然天意难违,那么每个人的出生,皆是必然。每个人的出生,都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无限深情。最美的朝阳与夕阳,是因为可以直视吗?可是,只有那不敢直视的太阳,可以长庄稼,可以给万物以能量。而那不敢直视的太阳,是从,敢于直视而来的。所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其实是瓦成不了玉,是玉也成不了瓦。所以是玉就好好做玉,是瓦就好好做瓦。该碎去时就碎去,该成全时就成全。世上从来没有绝对的黑和绝对的白,非黑即白的思维,是可怕的。是谁说过,世上最好的药是安眠药,世上最不好的药是后悔药。虽然,一个人不一定需要安眠药,却时常要服后悔药。祥林嫂的故事说明,不管自己有多少不幸,多少冤屈,只要成天抱怨,成天哭哭啼啼,人们自然会远离你,原本同情的,也会躲着走。所以,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可是,世上总还是庸人居多,所以,就有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终归,人还是要把一切放下。终归,人生还是要,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作者简介:牛钟顺(中),躬耕于高等学府,履任潍坊医学院党办主任、滨州医学院副校长、潍坊学院党委副书记职,研究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文艺评论家协会常务理事,山东省社会科学专家库成员,文字见诸于《人民日报》《大众日报》《中国艺术报》《时代文学》《鸭绿江》《山东文学》等报刊媒体,著有文学评论集《半亩方塘》及《当代新闻事业》等,发表和出版作品逾百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