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的这段情节暗藏“三月十九”,因有深意被程高本篡改

作者:慧读古典

《红楼梦》里的每一个事件都有着很深的寓意,但这些寓意都隐藏得很深,需要十分仔细地去寻找。如果没有一定的文学和历史常识,对于作者刻意埋下的许多谜往往会视而不见。
在第63回“寿怡红群芳开夜宴 死金丹独艳理亲丧”中,有这样一段:
麝月便掣了一根出来。大家看时,这面上一枝荼縻花,题着“韶华胜极”四字,那边写着一句旧诗,道是:开到荼縻花事了。注云:“在席各饮三杯送春。”麝月问怎么讲,宝玉愁眉忙将签藏了说:“咱们且喝酒。”说着,大家吃了三口,以充三杯之数,麝月一掷个十九点……
很多人看不出这里究竟有什么玄机。这也难怪,毕竟受胡适红学影响,以为《红楼梦》写的是曹家兴衰。其实只要对明末清初的历史稍有了解,就能知道这里究竟隐藏了什么。
“以充三杯之数,麝月一掷个十九点”这段话中,竟然将“三月十九”给隐藏了进去!
三月十九是什么日子?熟悉明史的人都很清楚,崇祯十七年的三月十九日(公元1644年4月25日),李自成攻破北京,绝望之下,崇祯帝选择了在煤山上吊自尽,殉国身亡,时年三十四岁。
从此以后,“三月十九”就成了明宗室和明遗民心中永久的痛。
在史可法写给多尔衮的《复多尔衮书》中也提到了这个“三月十九”:“我大行皇帝敬天法祖,勤政爱民,真尧舜之主也。以庸臣误国,致有三月十九日之事……”
明宗室“八大山人”朱耷的画幅上常常可以看到一种奇特的签押,仿佛像一鹤形符号,其实是以“三月十九”四字组成,借以寄托怀念故国的深情。
明末三大思想家之一的顾炎武先生曾有一首诗,名为《陈生芳绩两尊人先后即世,适皆以三月十九日,追痛之作,词旨衰恻,依韵奉和》。这首诗的题目很长,其中就提到了“三月十九日”,由此可知三月十九日这个日子在顾炎武先生心中的份量。这首诗中有这样两句“人寰尚有遗民在,大节难随九鼎沦。”
遗民即是指前朝遗留下来的百姓,此处为作者自指。九鼎古代象征国家政权的传国之宝,因以指代国家。这两句大意是:人间还有前朝的遗民存在,其民族气节不能因国家沦亡而随着丧失。诗句表现了顾炎武誓不仕清,坚守民族气节的高尚节操。顾炎武实践了自己的誓言。清廷修《明史》时,曾有人以书信招炎武,炎武答曰:“愿以一死谢公”。《亭林文集》卷三《与叶讱庵书》也说:“七十老翁何所求,止欠一死。若必相逼,则以身殉之。”凛然正气,永世长存。
明末清初的诗人方文(1612-1669)对这个日子也十分敏感,且看他于永历元年(顺治四年,公元1647)所作的《三月十九日作》:“年年今日强登高,独立南峰北向号。漫野玄云天色晦,美人黄土我心劳。虚疑杨柳牵愁绪,不忍沧浪鉴鬓毛。前辈有谁同此恨,雪庵和尚读《离骚》。”此诗以“三月十九”为题,而且首句又着重点出“今日”,可见作者对这个日子的重视。“年年今日强登高,独立南峰北向号”,任谁也看得出作者强烈的故国之思。
在清康熙八年(公元1669),也即方文在世的最后一年里,他仍然没有忘记在三月十九日时赋诗一首:“野老难忘故国思,年年恸哭向江门。南徐郭外三停棹,北固山头独怆魂。流水滔滔何日返?遗民落落几人存?钱生未死重相见,双袖龙钟尽血痕。”这首诗作于诗人生命的终结前夕,此时的清王朝定鼎中原已历时二十五年,江山已经稳固,诗人不免于此时流露出一丝惆怅。我们也不难看出诗人的故国之思,即使在生命即将终结之际,诗人仍然心怀故国。
另外,方文还有一首《癸卯三月十九日润州客舍同潘江如小饮述怀四十韵》的诗,诗里也提到了“三月十九”这个极为敏感的日子,“……三月十九日,先皇之忌辰。同登北顾山,仰首号苍旻……”
而在粤东地区客家人则有专门的“日头诞”,该民俗形成于明末清初,在农历三月十九日,借拜太阳神来祭祀明王朝亡命先皇及太子。
清代汪启淑《水曹清暇录·春明岁时琐记》载曰:“(中和节)市中货太阳糕,以祀太阳星君…亦有持斋诵《太阳经》者。”《太阳经》全称《太阳星君圣经》,不同地区的《太阳经》版本可能有差异,这里引用粤东客家地区一则《太阳星君圣经》,经文曰:
“太阳明明诸光佛,四大神州镇乾坤。太阳日出满天红,晓夜往来不住停。行得快来催人老,行得慢来不留存。天上无我无昼夜,地下无我少收成。家家门前都走过,倒惹众生叫小名。恼了门神归天去,饿死黎民苦众生。个个神明有人敬,那个敬我太阳神。太阳三月十九生,家家念佛敬香灯。有人传我太阳经,合家老少免灾星。无人传我太阳经,眼前就是地狱门。佛说明明诸光佛,传与善男信女们。每日早晨念七遍,永世不走地狱门。临终之时生净土,九元七祖尽超升。有福念我太阳经,世代儿孙福禄深。”
从以上这些事例可以看出,“三月十九”这个日子已经融入了明遗民和那些有气节的汉族人的血液,成为他们心中一个永久的痛。
《红楼梦》隐写了明清易代的历史,作者对“三月十九”这个敏感的日子自然不会放过,但又不能很直白地将其写出来,于是就十分巧妙地隐写在情节中,以期待细心的读者能够揣摩出来。
在《红楼梦》中,“麝月”,就是指月亮。例如,南朝(陈)徐陵《<玉台新咏>序》:“金星将婺女争华,麝月与嫦娥竞爽。”(明)唐寅《咏春江花月夜》:“麝月重轮三五夜,玉人联浆出灵娥。”
在明遗民诗文中“月”常常用来指代明朝和大明江山。例如,吕留良《述怀》:“清风虽细难吹我,明月何尝不照人。寒冰不能断流水,枯木也会再逢春。”钱谦益《后秋兴之十三》:“海角崖山一线斜,从今也不属中华。更无鱼腹捐躯地,况有龙涎泛海槎?望断关河非汉帜,吹残日月是胡笳。嫦娥老大无归处,独倚银轮哭桂花。”王夫之的对联:“清风有意难留我,明月无心自照人。”徐骏的诗集中因为有“明月有情还顾我,清风无意不留人”等鄙视清朝怀念明朝的诗句,雍正认为他存心诽谤,依大不敬律对徐骏斩立决。
荼蘼花又名佛见笑、百宜枝等,属蔷薇科,落叶或半常绿蔓生小灌木,初夏开花,花单生,大型,大多为白色,单瓣,有香味,不结实。荼蘼花常常出现在我国古代诗歌中,是一种颇受诗人青睐的花,其中吟咏荼蘼花的诗句又以“开到荼蘼花事了”(宋代王淇《春暮游小园》)一句最为有名。因荼蘼花花期较晚,故荼蘼花开之时已是花季晚景,荼蘼花凋谢之后花季便过去,无花再开放,故又有事已将尽,无可奈何的意味。
韶华指美好的春光,也指美好的青春年华。韶华胜极说美好的春天到了尽头。而送春显然也是指大明的春天一去不复返了。
再联想到“三月十九”这个十分敏感的日子,作者其实是借此表达对大明江山沦亡的惋惜,表达对崇祯帝驾崩的悲伤之情,难怪宝玉会“愁眉忙将签藏了”,这是伤心之事,又是只能在背地里提的事。
讲到这里的时候,恐怕会有读者认为笔者太过敏感了,或许这只是一个巧合呢?世上的事确实有很多的巧合,然而太多的巧合就是作者有意为之。而且程伟元和高鹗等人却不认为这是巧合,而是暗有所指。请注意,他们在修订《红楼梦》的时候,在这里动了手脚,将“九”给去掉了,所以我们看到的通行本上是“以充三杯之数麝月一掷个十点”。这难道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吗?
另外,书中描写的林黛玉第一次葬花是在三月中浣,也是隐写了三月十九。而林黛玉第二次葬花是在四月二十六,正是扬州十日屠杀的第一天,黛玉四月二十五晚哭到深夜正是由于那天是扬州城被攻陷的日子。有专家居然推断出四月二十六是贾宝玉的生日,是很荒谬的,没有读出《红楼梦》中的血泪。
要读懂《红楼梦》最好是把带批语的手抄本与程高本对照着看,凡是程伟元、高鹗篡改的地方都隐藏着秘密。还要多读明遗民的诗文,因为《红楼梦》的作者也是明遗民,书中有隐喻的字词,如“风”、“花”、“雪”、“月”、“春”、“秋”、“水”、“红”等,与明遗民诗文中同样有隐喻的字词指代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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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对:王华东 至真斋主 编辑:潇湘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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