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兰丨种土豆(散文)
今天我从菜店买回来一袋土豆,像是刚从地里挖出来不久,带着一点新鲜的泥土。洗着带有泥土的土豆,小时候种土豆的情景渐渐映入脑海。
我们那儿家家都种土豆,简直就是土豆的世界。
春播的时候,我们把土豆从土豆窖里搬出来,把有芽眼的用菜刀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装在塑料袋子里,拉到地里。用铁锹挖个坑,一个一个坑埋下去,填上土。这其间,父亲一铁锹下去,挖上一锹土,在半空停一下,等我们把一小块土豆放进坑中,他才把土埋上去。
一场春雨过后。父亲从学校回来,迫不及待地去地里看土豆,回来后脚底上沾着泥土,高兴地说今年的土豆苗长势极好。
麦苗青青的季节。天气很酷热,母亲去土豆地里拔草,把那些灰条,苦苦菜一类的杂草用小铁锹一股脑儿连根拔除,堆在一起,装在背篓里背回家,当作猪羊的饲料。村妇们你帮我,我帮你地在地里拔草,渴了,喝一口带来的茯茶,累了,坐在田埂上休息,唱一曲高亢嘹亮的花儿。
慢慢地,土豆开花了。有的开淡紫色,有的开白色,星星点点,在枝叶间若隐若现。等到地里的土豆全部开花,一片鲜艳夺目的景象便呈现在眼前,让你心醉神迷。
花谢后,土豆结出了果实。果实不大,圆圆的,像一颗绿色的大珍珠。这时候开始围土豆的时候了,用铁锹把周边的土堆在土豆苗四周围,拍实。这样即能保湿,又能提高土豆的产量。
围完了土,土豆的根部开始结土豆。乳白色的指甲一样大的小土豆一点点慢慢长大,把它上面围的土都快撑破了。要是围的土堆裂开了一条缝,下面肯定结着一个大土豆。
在土豆地里点白萝卜,那红头,绿头的萝卜长得肥肥大大,水灵灵的。洗净,擦成丝,调点胡麻油和浆水就成了一盘酸爽的萝卜丝,别有一番滋味。
秋天,土豆的果实也变黄了,土豆的叶子开始发黄,茎秆也越来越枯萎,这时候就是挖土豆的时候了。
父亲双手握住铁锹,插到土豆根部,用脚一踩,再向上一翻,就能把土豆连根挖出来。我们双手抓住土豆的茎秆使劲往地上一甩,土豆就轻而易举脱离了它的根部,白花花地躺了一地。
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地里有一股新鲜泥土的气息。这时候几乎家家都在挖土豆,一袋一袋装在架子车上拉回来,或辦玉米,割碗豆。
我们把撒了一地的土豆堆成一堆一堆,装在袋子里,拉回家,晒两天,储存在土窖里,以备冬天食用。土豆的茎叶也堆在一起,拉回家,摊开晒干,又拉到麦场的粉碎机房里粉碎,拌点麦麸,用沸水泼熟,当成喂猪的最佳饲料。
父亲又把乱七八糟的土豆地翻得齐齐整整,以待来年耕种。
土豆也称马铃薯,我们那儿叫洋芋。看似其貌不扬,却营养丰富,储存期长,成了人们餐桌上的宠儿。
土豆的做法很多,可炖,可炒。可做成土豆片,土豆丝,土豆块。我们那儿还有焪土豆,土豆炖羊肉等一系列别具一格的做法。几乎家家每顿饭都离不了土豆。
听大人们说,在饥荒的年代,由于土豆耐旱,种土豆的人家一般都能填饱肚子。
家乡的土豆得因青藏高原特有的土壤和日照影响,又绵又好吃。我父亲最喜欢吃土豆,总觉得几天不吃土豆吃饭没有滋味。
这大概和从小吃土豆有因素吧。
作者简介:
幽兰,原名宋亚兰,青海省民和县中川人,土族。现居山西运城。新媒体《行参菩提》2018度十大金牌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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