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流亡”在海外的古玺印 / 开普饭

蕭春源/文。来源：平湖玺印篆刻博物馆。原文标题：《佚闻丨海外古玺印的收藏》。编者按：此文为作者2017年7月22日下午在澳门艺术博物館演讲厅举办的《中国古代玉印暨当代玉印风格篆刻作品邀请展》讲座时段的讲演，本刊略有删减。

中國古代璽印除權力、憑證和信物作用之外，亦是書法和雕鏤相結合的藝術品，其質料和形制豐富多彩，集歷史、地理、職官、文字、姓氏、篆刻、鑄造等多科目於方寸之間，令人玩味無窮。歷來為愛好者所醉心庋藏，亦引起世界各公私博物館、研究者和收藏家所重視，因此流佈海外者不勝其數。今謹以我所知所見做些整理記錄，借以求知於方家。

一、日本美術館、博物館、大學等所藏古璽印

1、福岡市博物館

以收藏後漢金印 “ 漢委奴國王 ” 為著名。

2、藤井齊成會有鄰館

京都藤井齊成會有鄰館所藏璽印是非常有名的。“ 日庚都萃車馬 ” 烙印、“ 易 (阳) 都邑圣盟 (?) 之璽 ”、蛇鈕 “ 彭城丞印”、金印“崇德侯印”和“關中侯印”、“綸氏”大陶印等,都是膾炙人口的名品。1975 年出版《有鄰館藏璽印精華(官印篇)》, 1991 年改訂版《有鄰館藏璽印精華(官印篇)》， 2015 年《有鄰館古鉥印精華》。同年選出 300 方，原鈐 6 冊本線裝出品。據小林斗盦引述加藤十郎的調查，估計藏印達 3175 方，與李學勤《四海尋珍》中所記載 3300 餘方有出入，尚待進一步求證。

3、岩手縣立博物館

該館所藏以接收羅振玉舊藏、後為太田夢庵藏品為主，即《楓園集古印》中的 576 方、《楓園集續集古印》中的 77 方、《夢庵藏印》中的 438 方，合計 1091 方。1990 年 7 月 10 日舉辦「太田孝太郎中國古印展」，並出版圖錄，內收 203 方，時代跨度由戰國至清代璽印。

4、台東區立書道博物館 (中村不折)

書道博物館藏品豐富，許多罕見珍品，如甘露元年、北涼承平十五年經卷文和小克鼎等。古璽印收藏以台灣林熊光所輯《磊齋璽印選存》的 501 方為基礎，後陸續搜集增加，至今有 1200 方左右。其中《周秦古璽菁華》著錄過的銀質燕國官璽 “ 甫陽都璽 ”，以前曾質疑其真偽，經李學勤目驗鑒為真品。

5、大谷大學

是大谷瑩城以羅掁玉《赫連泉館古印存》正續編所收印為基礎并陸續增加、并接收了若干寄贈與大谷大學禿盦文庫的部分藏品。1964年8月30日出版限定300部的《中國古印圖錄》，內收 756 方古璽印，每本圖錄有編號，印制精美，卷首有 “ 漢匈奴惡適尸逐王 ” 及 “ 晋烏丸歸義矦 ” 原鈐及彩色印影。是日本有史以來第一本刋登印影和印鈕的印譜。

6、和泉市久保惣紀念美術館

藏古璽印約 641 方，是近代日本篆刻家園田湖城 (平盦) 舊藏，園田湖城收藏文物豐富，曾於 1926-1935 年出任藤井有鄰館主事。1980 年 5 月 30 日出版有《平盦收藏古璽印選》一函四冊，內收 641 方古璽印。

7、寧樂美術館

為中村准一兒子中村准祐所創立，以收藏青銅器、拓本、陶瓷為主，所收藏古璽印 2136 方，以吳大徵舊藏為基礎，經中村準一增加而臻此數。未見圖錄出版，亦少有展示，可從 1968 年《青道全集》別卷 I 及《漢魏晋蕃夷印彙例》內略窺一二。

8、四國民家博物館

據小林斗盦紀述，四國所藏古璽印是大西行禮以羅振玉《罄室所藏璽印》 492 方 (含隋唐以後 32 方) 及續集 261 方，約共 753 方為基礎，後來是否有增損，確切數字不詳。可以參考 1932 年《書道全集》第廿七卷所載。

二、日本私人藏家

1、佐藤進

據 1877 年《十硯齋古銅印粹》所載，收古璽 13 方，漢魏六朝印 33 方，唐宋印 4方，元押 38 方，共 88 方。

2、三井源右衛門

據 1909 年出版《聽冰室藏古銅印》所載，官私印 12 方，宋元官私印 88 方，共 100 方。

3、上野理一

據 1917 年《有竹齋藏印》所載，共 161 方。

4、中島玉振

據 1932 年出版《五車樓古印存》所載共 36 方。

5、小山鳥雲

據統計所藏古璽印約 30 - 50 方左右。

6、梅舒適

梅先生乃眾所周知的著名篆刻家和書法家，我年青時曾拜讀其《篆刻歷史制作鑑賞》和《理想的篆刻作品》，其收藏古璽印約 150 方左右。

7、菅原石廬

菅原石廬是我與日本交流古印鑑賞最早的一位朋友。估計其收藏的古璽印約 1700 方左右，包括戰國至南北朝，出版有 1997 年限定 350 部的《中國古璽印集粹》一函 16 冊，《鴨雄綠齋古璽印選》原鈐本，2004 年《鴨雄綠齋藏中國古璽印精選》㬵印本。我曾於 1994 年 8 月與恩師馬國權、徐雲叔兄往東京與菅原石廬進行過古印研究交流。

8、小林斗盦

小林斗盦乃近代著名篆刻家和收藏家，所藏 8 方玉印，非常有名，流傳有序，為世所重。所藏古璽印約 50-60 方，大部份刋載於 1975 年《小林斗盦作品集》、 2005 年《斗盦藏印》及 2009 年《懷玉印室藏印選》。小林斗盦對 8 方玉印特別珍視外，對羅振玉舊藏的戰國 “ 異耳 ” 印極為推崇備至。

9、谷村熹齋

谷村乃日本著名書法家，據 1995 年出版《纘述堂印存》所載合計 407 方戰國至晉古璽印。亦曾發表於 2008 年《東方藝術・書法》。

10、尾崎蒼石

尾崎蒼石是當今日本收藏古璽玉印、古陶文大家，亦是著名篆刻家，藏品豐富，罕見品多，所藏古璽印最少約 1000 方。澳門書法篆刻協會曾與尾崎蒼石於 2016 年 3 月舉辦過 “ 大阪・澳門篆刻交流展 ”，同場展出尾崎蒼石所珍藏古璽銅、玉印約 80 方，部份刋載於 2015 年出版《丹篆寄心聲 - 澳日兩地書法篆刻聯展・古璽印集》內。

11、中鳥春綠

中鳥春綠乃日本著名篆刻家書法家，所編《知遠》雜誌己有四十多年歷史，為人所熟知，本年 5 月 29 日與夫人親蒞拜訪，並贈我書法，令我汗顏。得知先生藏古璽印 500 方左右。

12、上田真山

據 1990 年出版《真山集古印存》所收古璽秦漢官私印 85 方。

13、山下方亭

山下方亭所編著 “ 龍文 ” 雜誌為人所認識，據知收藏古璽印約 150 方左右。

14、橋本開

橋本開號求古齋，曾於 2012 年出版《中國古銅印之美》所收共 241 方，包括戰國至魏晋南北朝官私印。

15、和田大卿

和田大卿乃當代篆刻家、書法家，收藏古璽印約 50 方。

16、竹本大亀

估計約 50 方古璽印。

17、新关欽哉

新关欽哉是以收藏中國石印材為多，亦傍及世界其他國家印章，所收藏慈禧太后賜與李鴻章田黃石章最著名，在香港期間曾拜馮康矦為師，謹知收藏中國古璽印約 50 方左右，乃阿藤伯海舊藏。

18、松丸道雄

松丸道雄為東京大學名譽教授，松丸東魚公子，2009 年編集《松丸東魚之全貌 - 搜秦摹漢之生涯》，據孫慰祖東京日誌知松丸藏古璽印 58 方。

日本收藏中國古璽印異常豐富，居海外第一，由於日本人比較低調，估計收藏 20-30 方左右古璽印的藏家不小。感謝尾崎蒼石、和田大卿、平出秀俊為我提供資料，付出諸多辛勞，謹致衷心謝意!

三、台灣博物館藏品

1、台北故宮博物館

松丸道雄為東京大學名譽教授，松丸東魚公子，2009 年編集《松丸東魚之全貌 - 搜秦摹漢之生涯》，據孫慰祖東京日誌知松丸藏古璽印 58 方。

2、台灣國立歷史博物館

館藏古璽印的數量不詳，據知在 2000 年前後曾集王北岳、矞雲樓及館藏古璽印往巴黎及歐洲幾個地方展覽，並出版《金石篆刻 - 方寸之美》圖冊。

四、台灣私人藏家

1、江兆申

江先生乃著名書畫家、篆刻家，是台灣較早收藏古璽印的藏家，約有數十方左右。

2、王北岳

王北岳乃台灣近代著名篆刻家、書法家，所藏古璽印有數百方，部分曾發表於 1963 年《玉照山房集印及自制印選》及 1968 年《玉照山房藏印》中。

3、桐華居

所收藏古代玉印 12 方，皆精品，己經展示於《新見古代王印選》和《新見古代王印選續》中。

4、矞雲樓

樓主曾拜王北岳為師，精篆刻，於 1980 年開始收藏古璽印，至今累計 300 餘方古璽印，其中玉印數方。

5、雅塵

陳先生乃著名攝影家，收藏古璽印二、三十年，累計收藏古璽印近千方，玉印 4 方，不乏珍品。

再：據知高雄市某先生曾入藏古璽印 100 餘枚，其中有魚鈕秦印今己散出。又：台灣雲林縣劍湖山世界某股東亦曾入藏過近百枚古璽印。由此判斷 , 在台灣應有不少收藏古璽的藏家。

五、韓國國立中央博物館

據知樂浪時代出土過幾枚中國古璽印，今藏國立中央博物館。其他收藏單位的情況不詳。

六、香港

1、中文大學文物館

所收藏古璽印應是香港地區最多，不乏精品，尤其幾枚奇特的巴蜀印，和蛇鈕 “ 襄陰丞印 ” ，背有刻字。據屈志仁所述，原為香港胡小雲所藏，基礎為端方舊藏部份，後歸北山堂，再陸續增加，1971 年入館時為 265 方，其中 40 餘方見於《匋齋藏印》。1980 年出版《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藏印集》內收戰國至明璽印 271 方。其後歷年續有增益，至 1996 年由王人聰編著《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藏印續集》一、二、三，共收 1144 方古璽印，估計今大學所藏古璽印，應達 1415 枚以上。

2、林章松

林先生收藏中國印譜最為著名，海內外私人收藏第一，近亦專注中國古代璽印的收藏，估計達 1000 餘方以上，據說曾舉辦過印展，出版過圖錄，惜未見，至憾。

3、陳仁濤 (1906 - 1968)

金匱室主，浙江鎮海人，1946 年移居香港，喜收藏，但收藏古代璽印極少，然所藏後漢 “ 陳臨 ” 金印至為精美，故一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