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润身丨夜间的思念

夜间的思念，苦苦的，甜甜的，酸酸的，总是伴着许多美丽的回忆，徜徉在花丛中，天街上，瓦舍间的窄巷里，在月光下，披着银辉，把往事一件件地印在枕上，有时偷偷笑笑，有时羞涩紧张，有时也会落上几滴泪水。

写这几行文字时，竟有许许多多往事，一下子从脑海中瞬间掠过，是那样清晰，清晰的历历在目，让人动情，让人心痛，当然也有幸福。

思念最多的还是母亲。

九岁那年，正月十三，母亲带我游龙门。洛河上的风，顺河吹来，柔柔的斜柳随风轻摇几下，给洛河增添了不少的画意。虽然立春已过，那河面上的冰，依然沒醒，我们坐着马拉胶轮车，随着行人和车队，竟然碾冰过到了河的对岸，沿着通往龙门的石子公路，一路小跑到了龙门山脚下。母亲紧紧地拉着我，小脚迈着紧步，西山拜佛，东山香山寺进香，累得我疲备不堪。母亲和我坐在泉水旁，喝着清凉的泉水，吃着带来的干馍，那种凉甜，那种香啊，永远刻在我心里！

休息过后，母亲温柔地笑着说：''人们都在爬山，想不想上山顶看看？"我顿时身上来劲，“想！''我响亮地回答。

上山没有路，母亲带我沿着前面人们留下的蜿蜒足跡，穿行在柏树林间，拽着一颗颗柏树往上攀登。在半山腰，母亲跪下说，''咱们拜拜山神吧"。我隨母亲虔诚的三叩头后，继续爬山。

我相信母亲的话，山上是有山神的，山神护佑好人，自然也护佑母亲和我。

临近中午，我们登上了东山山顶，眼望着南来的伊河水，荡荡北流，开阔的山南山北方向的平坦无望的原野，在我的心中至此塞滿了一生的壮阔！

起伏的山顶，面积不阔，蜿蜒东去，却看不到尽处。山顶西端临崖不远建有砖瓦结构的一间小庙，年久风雨，南端已经坍塌；东面三间简易破旧的瓦舍庙堂，供奉什么神，至今也不知道。

滿山顶的荒草地上，坐满了登山拜神的香客，我很累，心里却在想，这庙怎么会是这样？神能安得住吗？

山顶上，趁歇息时候吃馍充饥，下山后，北走不远，登上琵琶峰，在白文公墓前，母亲口中默唸着，带我行了叩拜礼。下山在山北龙门街南头，坐上拉客的马车，晃荡中我已睡在了母亲的怀抱中，醒来已在洛阳老城西门外了。

这一觉，睡得直到今天还是暖暖的。

又是春节到，这夜间静悄悄的，月亮漂浮在云间，从窗顶慢慢西移，忽明忽暗的月光，让我无限思念的心里，在这夜间添上了这多的酸楚……

母亲！在天堂，你和父亲、爷爷、奶奶过得可好？

泪湿枕巾……

2018.1.9.亥时

作 者 简 介

红太阳，原名任润身，洛阳市人。中学高级教师，河南省历史教学研究会会员，洛阳市汉魏文化研究会理事。60年代早期，《花壇边的早晨》等散文、小说见于报端。忙于教学，搁笔50多年，今又学写诗文，有散文见于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