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Q子的叹息】贾瑞的玫瑰之殇

贾瑞之死,谁之过

贾瑞因爱情而引发的血案,我觉得有三个人应该承担责任,后来有人说是四个人,好吧,就把道士也算上。

这四个人是谁?

一 ,贾代儒,贾瑞的爷爷,他是根因;

二,贾瑞,他是主因;

三,王熙凤是诱因;

四,跛足道人是成因。

由这一连串的人物因果,造成未婚青年贾瑞的死亡事件。

代儒,就是代沟。作为爷爷,他的教育方式,除了背书,就是打板子,就是罚跪,根本不允许他的孙子外出多走半步,他也不可能给他孙子安排一节社会实践课,让他笨笨的孙子,变得一根筋似的笨。对于到了婚龄的孙子,他也不知道该给孙子娶亲了,这个悲剧就在于教育的失败,亲情的缺失,代沟的难弥。

贾瑞,我有时候觉得他就是个长不大的男孩,他在学堂里,也分管了一些事务,可他又做不好,只会向小同学们索讨一点利市。闹学堂那一回,爷爷把学堂交给他管理,同学们公开打群架,他非但不能弹压,还妄想公报私仇,结果被贾蔷略施小计、被宝玉逼迫,又被奴才李贵责骂,只好唯唯诺诺,安排赔礼道歉,至于事情的起因、责任因果,估计他到死都没搞清楚。从那一回看,就感觉有一种做人的失败。

这样的人,偏偏又好老鼠爱上猫的奢想,也难说了。

王熙凤的过人之处,是公认的,颜值也是当今美女们期望的高度。当然凤姐眼中的回头率许得别人,却许不得贾瑞。贾瑞的冒然和突唐有他的过错,也很严重,即使这样,凤姐也万不该一步一步引诱他,去谋害他的性命啊,如果一开始就严词拒绝或委婉拒绝,凤姐的口舌和才华都是能做到的,之所以如此对待贾瑞,正像她自己说的那样,“须是让他看看我的手段”!她的手段,他至死也明白不了,这就是差距。正如蒋勋先生说,这是他们结了一个恶缘,是的,“万恶淫为首”,在贾琏、在贾珍就是富家公子们的游戏,“不过小孩子家馋嘴猫儿似的”,而于贾瑞,则是恶因结恶果,万死难辞其咎。而在读者们的口诛笔伐中,贾瑞又何止死了一万回?

一无颜值二无才华三无家产的贾瑞,调戏王熙凤,这很像是一只有理想的癞蛤蟆,但是,理想通常的时候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他的泡MM功课也不是一般的差,既不能出口成章,又不能口灿莲花,语言行动自然也低俗庸陋,道具更是简陋到连朵玫瑰花儿也没有,泡MM智商简直了,幼儿园小朋友还有块棒棒糖呢。他就从藏好的假山背后突然出现,用当下的词汇也就是嬉皮笑脸“拦路求欢”,虽然言语当中有些暧昧,行动当中有些唐突,一连几次去人家中造访,其实连人的手都没有摸到过。

他的状态是臆想当中的自我失控,这一失控,已是病入 膏肓。

神通广大的跛足道人,他既要治病,那就应该把风月宝鉴另一面打上马赛克才对,即使不治病,但也不害命。直接拿去,让他两面去作选择,其实还是考试,造化在他自己,也就没安心要治好他的病,就好比将王熙凤和贾代儒同时推进他的被窝里一样,让他去选择。你想,这不死才怪呢,当然我也只是个比喻,估计一只骷髅比他爷爷更吓人吧。归根这一治,病没治好,却很快要了他的命。

他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失去了父母,又是古板的爷爷带大的;他本人又生来儒弱,在贾家脉系当中,也处于边缘状态。他人生的牌局就是这样,除了没有摸着一手好牌,又不善于打牌,更别提出牌了,注定是要失败的。这就好像一笔完全不符合价值规律的交易,他的身家性命,换不来对方的一点同情和怜悯,贾瑞之死,竟不能堪比武大,国法、民愤是认可那悲剧的,虽然劣官不认。而贾瑞呢?谁认可他的死亡价值?他的死亡价值给读者最大的警示就是没有价值,我们的人生不能这样!

《红楼梦》作者用悲悯的手法写他,寄于了深深的同情,赋予了长长的叹息,和回味绵长的无奈。有些潦倒的人生或许就是这样吧,从稀泥塘里站起来,得靠自己有点儿骨气,有点儿智慧,有点儿能耐。



作者介绍:乔有才  微信号:老Q子,一个穿梭于历史与现实的文化行者,爱红楼,看三国,读水浒,文章多以历史评说,散文和随笔见长。本文编审:红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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