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悦读丨小说】杨玉发《又遇黑熊》
文/杨玉发
【作者简介】杨玉发，就职于内蒙古呼伦贝尔牙克石市塔尔气邮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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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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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茂密大森林里，在一片松桦混交林中，一棵大桦树上蹲着一个老头。树下一只黑熊紧盯树上的人，又搂着树干摇晃，非要把树上的人弄下来。树上的人心惊胆战，大汗淋漓，抱树难移，剧烈跳动的胸脯紧贴树干，与树下黑熊摇晃的合成一气，更加大树干颤抖力，只见树梢在半空中摆动！
树上的人，是老伐木工王守富，已经退休好几年了，还舍不得离开山林，总是按季节采集山货。今年蕨菜长势良好，大清早就钻进山林里，－上午就划拉－袋子。他把编织筐蕨菜塞进袋子里，又解下腰间干粮兜，放进编织筐里，找个向阳之地吃午餐。－转身看见一只黑熊，虎视耽耽奔过来，吓的他撒腿就跑，黑熊疯狂地追赶着，他手里还拎着那只编织筐，只是拼命似地跑啊，跑啊！
此刻的他六神无主，是就地趴下，还是爬上树？就地趴下装死，这是老猎人说过的话，黑熊不吃死物，闻闻就过去。可是，他又想起三十年前，在森林里调查队踏查时，迎面碰上了黑熊，他立即趴下了，黑熊过来闻了闻，坐在他身上揉搓几下，又去嗅他的脸，咬住他的耳朵，痛地他“嗷”的一声蹿起，吓得黑熊一惊愣，耳朵差点被咬掉了，血糊涟拉地逃跑了。
这回趴下吗？不可取，人与熊距离近在咫尺了。他急中生智：狗急跳过墙；鸡急飞高处；人急爬上树。眼前一棵七枝八杈的大白桦树，他三蹬两蹿竟爬了上去。他浑身抖动，气喘吁吁，大汗淋沥，那颗心快跳出来了。他连吓带累，再往下看，黑熊正搂着大树摇晃，吓得他两只胳膊紧紧抱着大树干，双腿使劲夹着。战战兢兢，汗水顺着脊背往下流，剧烈跳动的心脏敲击着他瘦得可怜的胸脯。上面敲击，下面摇晃，更加大了树干枝杈的颤抖力。大树直摇晃不倒，急得黑熊围着大树转悠，却发现了编织筐里的干粮，那油汪汪的白面饼，竞成了黑熊的午餐了。真可恨，吓得他只顾上树丢下了筐，眼看那个黑熊狼吞虎咽的，吃得真香啊。这个黑家伙什么都吃，若有一包耗子药就好了，叫它吃了立即药死，剥下皮、挖出胆，也能发笔小洋财。听说有位局长闹眼睛，山里一位工人给送他去熊胆，局长用它治好了眼病，这位局长讲哥们义气，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提拔恩人当上林场副主任，很快就红了起来，子女们都沾上了光。我要得那宝贝，也能时来运转？老姑娘卫校毕业，还在家待业呢，若药死这只黑熊，剥下皮，摘出胆，也送给局长......咳！这是只饿死鬼，在山里吃不到什么，见着人就穷追不舍。
黑熊吃完油饼也该走了，可它还围着大树转悠，竞坐在草地上，挠那树根部黑皮，不一会就挠光了，又发现伤疤处有块裂缝，用前爪一勾，下来一块，接连不断地挠扒，那糟腐处被抠扒出很深凹痕，它站起来，以为这回可以推倒了，使尽全身解数，搂抱着大桦树摇啊，晃啊，大桦树立地生根，坚如磐石，小小顽熊碍我如何！
这只黑熊真有股韧劲，非要把树上的人给弄下来。它前爪搂抱着树干，后腿直蹬达着，还想爬上去，没有蹬挡处，也胡乱蹬达几下，“扑通”一声掉下来，摔“嘎”一声。活该，怎不“嘎巴”一下子，摔死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己经晌午了，四外一片寂静。他饥肠辘辘，恐惧与疲劳使他精疲力竭，抱树难移，看着黑熊发瘳，一阵阵犯晕。那黑熊也折腾累了，前爪搭在树干上，直勾勾望着树上的人，大眼瞪小眼，都在干着急。
他在树上浮想联翩，黑熊快走吧，还围着大树转什么，挠树皮，挖树根，不管怎么鼓捣，也是枉费心机。这颗四五十厘米粗的大白桦树，起码经历着七八十年春夏秋冬、酷暑严寒、风吹雨打、电闪雷击的击酷摧残，已经百炼成钢，不怕你黑小子瞎折腾！你这也正是蚍蜉撼大树，屎壳螂推火车，可笑不量力！
他想到此，胸有成竹，心里踏实多了。可是，又想起三十年前与黑熊的遭遇，他抚摩被咬坏的半个耳朵而耿耿于怀，怨气油然而生。而今想不到老了，又碰上这个黑家伙，这辈子总与黑熊过不去，这是命吗？还是什么孽缘吧！
他在树上感慨万千，树下黑熊前爪搭在树干上，眼巴巴望着树上的人，才无可奈何，垂头丧气的晃晃悠悠地走了，直望着它消失在山那边。见黑熊走远了，才觉着肚子饿得“咕噜“乱响，慢慢从树上下来，拾起编织筐，还幽默想，有熊耐杷筐拎走！他急忙忙去寻找丢失的蕨菜袋子。
他站着辨别一下方向，记得是从北边跑过来的，只好向北的方向四处寻找。他心里又气又恨，好不容易采了一袋子，一百多块钱呀！这个该死的黑熊，什么动物都濒临灭绝了，这个坑人的黑小子一点也没减少。他无目标的寻觅着，看哪都像放袋子的地方。啊！看见了，那黑熊正抓挠蕨菜袋子，往外掏出蕨菜，又举起袋子摇晃着，蕨菜撒落一地，他那个心疼呀!情急之下，找到一块石头，向黑熊抛去，石头正落在黑熊身边，还滚动一下，黑熊一惊愣，寻视飞来之物方向。
他躲在大松树后面，心里犯着嘀咕，又伸头去看。黑熊正感到奇怪，正在寻找不祥物飞来之处，却发现了他，四眼相视，那熊立即奔跑过来。他心惊肉跳，他悔恨、他沮丧，这不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吗？他疯狂地奔跑着，恨不得生出两个翅膀飞起来，再回头看，那黑家伙放开巴掌追来。他惊慌失措，气喘吁吁，心儿狂跳，上气不接下气，大脑犯迷晕，两眼发花，怎么也找不到那棵救过命的大白桦树……
（图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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