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学：我问“我”｜散文

郭广华：我爱菊，视菊犹如知己一般｜散文

文/王明学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另一个“我”就经常出现在我的面前，与我对话，争论，虽然我不舒服，不高兴，但过后冷静地一想，哎，那个最了解我的“我”，还真说得有些道理。那个“我”经常说的是：不能再贪了。

贪什么？

贪玩，贪欲，贪生怕死！

我贪吗？没觉得！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同样年龄段，同样的学历，同年进入一个单位，同样性质的工作，20年后，他为什么是领导，我还是普通工人？

那个“我”说：“别人在努力学习新的文化技术时，你在做什么？在玩麻将、扑克，在路边打望美丽的女人；别人在利用工隙休班时间办单位的板报、宣传专栏，写通讯报道稿件时，你在做什么？三个五个人在酒桌上酒话连篇两三个小时不下席，或者背着手闲逛，为什么这样做？别人不知道，‘我’清楚，为单位做没有报酬的工作，我没有哪样傻；别人在团结奋进开发新产品，连续工作几天几夜不休息时，你在做什么？你下班铃一听，提起包包赶忙就跑，或者说家里母亲突然生病，或者说自己吃了东西肚子不舒服，随时要泄，或者说娃儿学校要开家长会……别人不知道，‘我’知道，你说的这些特殊情况，难有一次是真的。为什么这样做？你想的是，人不为已，天殊地灭，我都不爱惜自己，谁来关心爱惜我呢？”

如此混过了20年，你和别人的社会地位悬殊，收入的差距大了，怪得了谁，难道怪哪些努力奋斗一直上进的人？难道怪赞扬奉献、严惩懒惰的社会？

又过了23年，一直和我作对的那个“我”，点都没减锋芒，有些话说得更加直白，尖锐得我汗颜。

才退休3年的我肚皮肉长了一圈，高血压、糖尿病毫不客气地降临到头上，然而看到与我同年退休，走路一跛一拐的马老头，最近学会了写作，经常在网络上发表点小小说、散文之类的文章，竟然成了我们小区的知名人士，九九重阳节时，还走上台去领快乐老人奖。我真没搞明白，这马老头退休工资比我低，人没我高，爱人病恹恹的，儿子没正式工作，更不要说打麻将、喝酒有我洒脱，然而他见了谁都笑咪咪的，好像从来没有烦心事，特别是现在要求垃圾分类回收，他不知道在哪里学会这方面的知识，经常一个人站在大垃圾柜前，向送垃圾来的人讲解，做着示范，我虽然看不起他，他帮助我分过两次垃圾，心头还是挺感激的。

那个“我”对我说：“你要知道原因么，简单得很，马老头心里照进了社会和生命的阳光。在当今盛世里，好事总比坏事多，忧愁总比笑声少；而你哩，不说你自己知道，眼睛始终盯住的是个人，如何吃，如何耍，如何占便宜，退休工资如何用得完全彻底。当然，今天确实是活一天，国家就给你一天退休工资。马哥心里阳光普照，当然他活得快乐受人尊敬，你狭窄自私，当然孤单和忧愁，这是必然的，公平的。十年后是这样，百年后，千年后仍然是这样。

“哪……我这一辈子就完了哟？”

“不是这样的，不说远了，你只要照着马老头的思想和情感去修炼，学着他的行为去做，阳光快乐就会来到你心间。就这么简单…….”

“哦……”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20190818

【作者简介】王明学，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铁路作家协会会员、重庆巴渝文化研究院研究员、副秘书长、重庆市散文协会会员、重庆杂文学会会员、重庆市南岸区作协理事。1975年底开始文学创作，在省市杂志报纸上发表作品百余篇，2010年短篇小说《父亲》获《小说选刊》全国首届小说笔会三等奖；2016年长篇小说《火车司机和他的儿子》获重庆市文艺创作资助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