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树花开意满笔

《三友画展》学议之一

铁树花开情满笔

一一作品《苏铁花开》浅赏

--逍遥客

外行的我，站在《苏铁花开》画下，久久地凝望，试图透过作者的笔墨，去深入领会作者到底向我传达着什么？对于艺术作品，看热闹容易看懂难。就我而言，又何尚不是。虽然，我并没有成为内行的欲望，但是能看懂，是我也许是大家共同的追求。诚然，看懂了，便能与作者暗通款曲，分享才情，确实是最美的美事，因而我努力着。

初看这画，铁树一株，很普通，普通得与你我平常所见到的，并无二致。它不高，但荗密；它根植于泥里，并无陪衬，但它稳健；它朴实无华，也不特别，但却气宇宣昂。那脉，透彻叶尖；那叶，昂扬红尘。脉流，则弘大如江河，奔腾不息；叶荗，则重叠交错，不偏不倚，或聚中而挤，或分外而叠，勃勃然怒发冲冠，凛凛然宁折不屈。它们，绕花而茂，护花而媚，簇拥着花儿庄严地诞生。而那花，如灯似塔，仿如黒夜里的灯笼，又似大海中的航灯，照亮着匆匆之人们。斯花，光辉纵横，内明外透，内力外渗，见之则得精神。观于此，我愕然，突然退了一步，顿觉斯画，正如一盏明灯，正在照耀着我。

于是，我渐渐明白了：作者为什么取“苏铁开花”为题材，并采用工笔重彩的画法，来表达其内心深处之情怀。铁树，也叫苏铁，常绿乔木，生长缓慢，不易开花，故有“千年铁树开了花，万年果树要发芽”的民彦，形容罕见，比喻事情不可能办成。故而，铁树开花往往寓意着吉祥和瑞兆。我眼前的这张画中，铁树却开了，当然是好兆头，好意境定会是好喻意，一看则果然。题款曰：“己未仲夏，渠江之滨连三度”，才知这画是1979年成稿，那么这铁树便是1979年之前开的了，不但开了，而且还连开了三度。我茅塞顿开，这不是暗喻渠江边生长的总设计师一一邓小平么？人所共知，我们敬爱的小平同志“三起三落”：第一次是30年代初，以博古为代表的临时中央“左”倾冒险，“城市中心论”盛行，小平反对结果，就是被撤了职，也被关进了监狱，直到1935年遵义会议才画上了句号；第二次是全家被下放到江西新建拖拉机修造厂劳动改造，1973年恢复副总理职务，1975年初才被任命为中共中央副主席、国务院第一副总理、中央军委副主席兼总参谋长，并主持党政军日常工作；第三次是1976年，“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将邓小平再次打翻在地，直到1977年7月党的十届三中全会前，才获得解放。

这“三起三落”，是个沉重的话题，作者匠心独运，以刚毅沉着的铁树为喻，小平便是那铁树，坚毅不屈，待时而动。小平的艰难成长，尤如铁树，是铁树就会开花，再困难也得成长。因而，作者满怀正义，用铁树花开，也就是说，世上几乎不可能的，也会成为可能，一次不行还开了三次，饱含着对小平的浓浓的敬意，颂扬了小平为常人之难为、成伟人之难成之事。这还不够，作者还以工笔重彩的浓重色彩，进行大笔墨宣染，又用篆隶为款，以瘦劲挺拨的笔法为喻，配合这个沉重而最终成功的故事，令形式上协调，意缊上一致，以求得作品格调高度统一。

从作品看，作者显然是“意在笔先”、“胸有成竹”，动笔之前，通过自然现象的精心观察，然后经过思想上的缜密筹思，在脑海中已经构成一幅约略的草图。下笔之前，又经过充分酝酿，于题材、体裁、构图和表现方法上进行了反复琢磨。构图上，求“境界”，辟“蹊径”，认真“置陈布阵”。然后，选择厚重的工笔重彩，重口味地抒发自己内心情感。为了把性格从铁树中托出，作者并不是包罗万象，而是去却繁复琐屑，选择一株铁树，富有代表性、典型性的铁树，进行浓墨重彩地描绘。作者熟练地运用笔墨，有笔有墨，将性格形象凸现，以张铁树之内在精神。铁画银勾，以表达铁树的力量；氤氤氲氲，以表现空间气势。明快雄奇的布局，在笔墨构图中呼之欲出；风情雨露的情调，个性奔放的性格和天籁自鸣的化境，在笔墨中恣意渗透，完全体现了笔墨要符合主题，要服从内容，多一点累赘，少一点拙劣的画家意识。从那写意的线条来看，作者通过用笔的精巧，从铁树的线的复杂状态中，泯灭了具体的形和线的特征，而透视出铁树的本质精神。只要你愿意，仔细看看，那铁树的叶片儿，反正交叉，反复重叠，反复依恋，皆错落有致，毫不含糊，交待明白。该长的长，该短的短，没有冗赘；该增的增，该缺的缺，绝无勉强。也不借皴、擦、晕、染，直达物象，笔简意繁，态随意变，一转一束皆有意趣，真乃“寓刚健于婀娜之中，行遒劲于婉媚之内。”笔尽而力不尽，气见而力不见。

观于此，慨然曰：文人画之妙，妙于笔墨；笔墨之妙，妙于构思；构思之妙，妙于情怀。行文亦然，吾深而信之。

图片为看展时手机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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