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忘记一朵花

“忘记她就如忘记一朵花”。这是在感情终结之后我经常聊以自慰的一句话，而另一句门当户对的话曾经从她的口中娓娓道出过，那就是“相忘于江湖”。

当那个金庸的朝拜者退出我的个人世界时，我不明白到底有没有过些许留恋和不舍，但事实上却是断得如快刀剁豆腐一样干净利落。一夜间，有关她的一切就从我的视听里如秋风扫落叶般荡然无存。

不记得是什么季节开始便没有了她的声音，兴许是夏天、兴许是秋天、兴许是夏秋交际时......确切的时间只能从那些开始泛黄的日记中去追寻。对于这个已毫无意义的问题，我也早已懒得去追究了，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早早地就适应了没有她音信的日子，一如她适应没有我音信一样。

然而有一天，突然接到她母亲的电话，我多少感觉有点意外，但仍旧毫不生分地喊着阿姨，像称呼着自己的亲人一样，我们都客气地问及彼此的近况，无意中得知叔叔故去的消息，我不敢相信这是个事实，也不敢当成一个玩笑。

听说那已经是一个月之前的事了，是工作时突发脑溢血，没怎么抢救就不行了。说这些时，阿姨的情绪很平缓，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即便我已对那个形同虚设且残缺不齐的家庭有所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她那种冷漠和不屑所震撼。

我还是拨通了那个曾经如此熟悉的号码，电话那头的声音给人一种面目全非的感觉，我所有流露的关切和安抚就像泼在沙丘上的一桶水一样毫无踪影。触及的所有话题，包括那个男人的死亡，她的言语里全是看破红尘的不咸不淡，二十开始的年龄里修炼出了八十结束的淡定，自己的生存和继父的死亡都是那么无足轻重了。我有点像一只保持着高温却猛然掉进冰窖里的温度计。

我始终自作聪明地认为，爱虽已注定无法挽回，那还可不可以给予她一些和爱相关的东西呢？当试图用人情去触动她的麻木时，结果却是在她一声寡淡的“谢谢”中不堪地挂了电话。

过后突然感觉不能如释重负了，内心像注了铅一般沉重。这个我曾爱过的人，告别我之前，她已失去了许多，生父在她还没有入世时就抛弃了她们母女；告别我之后，她还在继续失去，那个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继父也撒手人寰了。

也许她的人生词条里注定没有“父亲”这两个厚重的字，而和我擦肩而过之后，也许还对“男人”二字产生了不无恶意的歧义。

此时此境，我居然鬼使神差地还能记起她QQ上的签名：侠之大者为国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