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扒高手事迹登报,老贼冷笑:我闯荡江湖30年,不信你这么厉害
反扒神眼1
作者:朱炳东
上世纪八十年代,武警山东文登县大队埠口边防派出所干事刘新茂被誉为“反扒神眼”,意思是他对人群中的扒手,看几眼就能识别出来。
他的事迹被山东的《大众日报》刊登,文章题目为“反扒高手——刘新茂”。不想有一个从黑龙江流窜过来“老钳工”,恰好在济南看到了这张报纸。这个贼叫马洪文,有30多年的掏包经历,走南闯北专干这个行当。老贼心中冷笑:我闯荡江湖30多年从没失手,不信你这么厉害,我就到文登去,看你刘新茂的本事!
那是1985年3月31日,天气风和日丽。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刘新茂知道。这是扒手的“好日子”,便身着便衣上街巡逻了。刘新茂走到迎春饭店附近,突然发现一个50多岁的老头,在一位姑娘擦身而过时,做了一个平常人极难发现的“小动作”,而那个姑娘显然毫无察觉,自顾前行。随即,老头拐进路旁一家馄饨小店。
刘新茂霎时来了精神,迎面拦住了姑娘:“同志,你看看钱包丢没丢?”
姑娘拉开挂在身边的小巧玲珑的挎包一看,顿时大惊失色:“丢,丢了!这是怎么回事?”
“您别嚷,跟我来。”刘新茂带着姑娘跟进了馄饨小店。
恰巧,那老头正匆匆向外出门,差点同刘新茂撞个满怀。
“慢!老先生,请你留步。”刘新茂伸出一只手,拦住了老头。
“你,你想干什么?耍酒疯吗?”老头见刘新茂身着便衣,心中一惊,虽然吃不准对方的来头,却故作镇定,抢先来了个恶狗先咬人。
“偷包”(资料图)
刘茂新冷冷一笑,“喊什么?扒人家的钱包,就交出来。”
“哎吆,光天化日,红口白牙,你这不是糟蹋人吗!大伙评评理,这小子闯进来,就无缘无故赖我偷他钱包。感情是领着女朋友下馆子没带钱吧?”老头伶牙俐齿,转守为攻。
那姑娘噙着眼泪,气得浑身发抖,半晌说不出话来。刘新茂泰然自若:“伙计,先把钱包给人家,自俩再说你是我非,怎么样?”说完,不软不硬地把老头拦回店里,目光在屋里环视一番。回过脸来,对老头轻蔑地冷笑几声。
“看样子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说罢把老头拽到柜台北角夹缝前。
“来吧,怎么塞进去的,再怎么给我掏出来。既然会12345,想必也会54321,请吧!”
老头软了,不得不伸出颤抖的双手,从柜台夹缝中把钱包掏了出来。钱包内,已是一空如洗了。
“你老小子手挺麻利,真不愧'老钳子’,钱放在哪?”
“这,这儿。”老头下意识地指了指右裤兜。先前那股子神气早丢到爪哇国去了。
“呸,差点让这老家伙给懵了,揍他!”
“瞧,这小伙子准是干公安的,没错!”
周围的人们如梦初醒,议论纷纷。
刘新茂从老头身上搜出钞票,仔细点了点,正是那姑娘被窃的数目。事毕,刘新茂想解老头的腰带捆绑,撩开他的衣襟一看,这老贼根本没扎腰带。内行的人都明白,这正是贼系高手的特征之一。为了防止一旦被捉,腰带成了捆绑自己的绳索,他们干脆不要了。
在公安局审讯室,马洪文阴沉着脸,心里那个懊恼啊,北上广都没出过事,没想到在这小小的文登县城翻了船。他抬起头来,眨着一双狡黠的贼眼,反复打量着眼前的刘新茂和几名公安。有一搭无一搭地回答审问,他忽然答非所问地冒出一句:“请问上级,你们这儿有个叫刘新茂的吗?”
罪犯这出乎意料的发问,使刘新茂和战友为之一振。
“怎么,你认识他?”
“不,不敢!”老头摇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叫刘新茂的?”
老头无奈,不情愿地从怀里摸出一张皱皱巴巴的旧报纸,一看,竟是登着刘新茂反扒事迹的《大众日报》。
刘新茂接过报纸,渡到马洪文跟前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认识认识吧!”
老头对此似乎早有预料,脸上露出钦佩之色,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向刘新茂鞠了一躬。
梅花香自苦寒来。刘新茂刚入这一行时,也是云里雾里门路找不到。抓扒手他喜欢,因为他父亲就被小偷掏过钱包,便萌生过要和扒手作较量的愿望,今天机会来了,他喜不自禁。
开始,局里安排反扒小组为两人一组,每组再配上一名戴罪立功的扒手当“老师”。当然,正式名称叫“眼线”,用意就是“以毒攻毒”。
刘新茂年轻气盛,看不惯“线人”滴溜溜转眼睛,不愿甘当扒手的徒弟,所以,第一次执行反扒任务,他独自一人进入喧闹的集市。他要自己逮个扒手,让“贼师傅”瞧瞧:别在我面前显摆。
集市上,人流如潮,来往如梭。
人群中,方、圆、黑、白,啥样面孔都有;喜、怒、哀、乐各种神态都现。谁是扒手,他努力睁大眼睛,就是看不到小偷。
近一个月下来,同事们都有收获,抓住了扒手,他连小偷的毛也没逮着过,这让争强好胜的他脸上挂不住了。
一个集市下来,他把戴罪立功的“贼师傅”叫到了小饭馆,要了一瓶“二锅头”,几个拼盘,一反常态,与平日鄙夷不屑的“贼师傅”共饮起来。把平日一贯惧怕他的线人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边不知滋味地喝着酒,一边不时小心翼翼,胆怯地用眼角偷偷地瞟着他。
这个线人,叫孙显成,是本地的。14岁便“辍学”拜师,16岁出徒独自“闯码头”、“立门户”,“练铁夹”是他的拿手好戏,至今已有20年的掏包历史。后来他收了不少“徒弟”,已不再亲自出马,在家坐吃“供果”。自从戴罪立功以来,他始终惧怕眼前这个总用鄙视眼光审视他的学生。
一瓶酒底朝天了。刘新茂借着酒劲,强压住认贼为“师”的难堪,向孙显成说:“孙显成,从明天起你和我一起去赶集。把你那些邪道道都拿出来,不许留后手。不然,小心我不客气。干杯!”
第二天,他跟孙显成上了集市。他认真观察孙显成的一举一动。
在一个卖衣服的摊子前,孙显成挤过去,若无其事地摸出根一香烟,塞到两唇之间,火还没有点着,他突然把火柴棍往地上一扔,一侧身子,揪住一个小伙子的脖领向后猛力一拽:“快把钱包拿出来!”
“钱包?什么钱包?”
“别跟我装糊涂。”孙显成看得清楚,一伸手,从小伙子裤袋里掏出一个钱包,转身对一旁精心挑选衣服的中年妇女说:“大嫂,这是不是你的钱包?”中年妇女先是一惊,继而转惊为喜,不停地道谢。
“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刘新茂上前把小偷铐上,心里暗暗地有些佩服。
把窃贼交给治安科后,刘新茂拉住孙显成又到小酒馆。摆上酒菜,要孙显成说说如何一眼看出扒手来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