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打扫干净再离开

梁实秋在《槐园梦忆》中写道：“季淑在离开之前，把房屋打扫整洁一尘不染，这以后成为了我们的惯例，无论走到那里，临去必定大扫除。”季淑即是梁实秋夫人程季淑。

程女士这个举动深深感动了我。我仿佛看到了搬走后屋内的一片狼藉；看到了她打扫房间时脸上滚动的闪光的汗珠；看到了房东竖起的大拇指；看到了后来者满意的笑脸。一个小小的举动，给多少人带来快乐。

在县城念高中时，寓居在不到十平方米的小屋里。前一个住户刚搬走不久，房间里满地是废书废纸、垃圾袋、啤酒瓶；门窗、墙壁、家具上满是灰尘、蜘蛛网。看了就觉得不舒服。花了一个下午，才把房间彻底打扫干净，自己也弄得灰头土脸。我那时就告诉自己，搬走时一定要把房间打扫干净，给后来的人留下一个好心情。

后来搬了一次家。房东把我领进屋里时，大出我的意料。屋里干净整洁，家具摆放整齐。看着我诧异的神色，房东说：“上个人临走时，彻底进行了一次大扫除。后来我也打扫了一次。只有打扫干净了，看着才舒服，别人也愿意来住！”冲着这话，我二话没说就住下了。

这让我想起跟朋友住店的事情来。他不管上不上厕所，洗不洗浴，卫生间的灯老是开着，抽风机也响过不停。我提醒了好几次，要节约用电。但朋友不知是忘记了，还是不在乎，依然如故。说得多了，朋友也不高兴，理直气壮的说：“我们是开了钱的，不开白不开，给谁省啊！”我彻底无语，不再说什么。只要看到灯无谓的开着，便随手关上。

有人在网上调侃，孙悟空为什么在跟唐僧前，大闹天宫，无所不能；跟唐僧取经后，连几个小妖都对付不了，还要请神仙出山帮忙？网友的解释是，之前孙悟空遇到的对手，都是替玉皇大帝打工的，什么事都是意思而已，不肯卖力；取经后，遇到的都是自主创业的各路妖怪，死命和孙悟空作对，效果自然就不一样。虽是戏谑之言，却能解释不少问题。

诚如朋友的想法和网友的调侃一样，在多数人眼里，不是自己的东西，便不会去精心爱护，任意糟蹋；不是自己的事情，便不会认真去做，意思而已。租房是暂时的，进来时精心打扫，离开后便乱丢乱扔。公共财物不是自己的，便任意损坏、糟蹋。街道不是自己的，便随地吐痰、扔垃圾，放任宠物大小便。景区不是自己的，便随便涂鸦留恋。河流不是自己的，便任意排污。大自然不是自己的，便任意索取。国家财物不是自己的，便任意挥霍、贪污。

其实，这涉及到很多社会问题。但就道德而言，就是要让自己过好，也要让别人好过。为别人考虑得越多，就越道德。为别人考虑，也是为自己考虑。历史的兴衰更替，大部分就是自己好过，不让别人好过。

为别人多考虑一点，并不是很难。临走时打扫一下房间，为后来者保持一份好心情。因此，最近单位组织搬家，尽管倒腾了七八次，累得满头大汗，我还是坚持把房间打扫干净再离开！

2011年6月5日草，2015年7月18日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