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兵败后被押往长安,一同来降的还有卢...
王世充兵败后被押往长安,一同来降的还有卢行褒和苏世长等人。李渊二话没说,将卢行褒砍了,然后杀气腾腾地问苏世长:“你为何要对抗王师?”苏世长从容不迫地回答:“隋失其鹿,天下皆可围猎。陛下既然成功捕获,为何要怨恨那些同猎的人呢?”
苏世长回答得妙极,大家都是打猎的,就看谁跑得快、瞄得准。现在你“李猎人”吃到了香喷喷的鹿肉,一家人偷着乐也就罢了,还要记恨当初和你一起抢鹿的人,这估计连鹿都不会答应。
听完苏世长滴水不漏的辩解后,李渊觉得苏世长是个人才,于是“笑而释之”,还任命他为谏议大夫。
这个官职的主要作用就是监督皇帝,对朝廷的各项事务可以提出批评,是个很有重要的职位。苏世长在这个位置上干得很称职,留下了许多谏议故事。
有一次,苏世长随李渊到长安北部的高陵围猎。狩猎是皇家的传统娱乐项目,武将出身的李渊、李世民两代皇帝都酷爱打猎,曾多次遭到大臣的进谏反对。
这一次,李渊捕获了很多猎物。回到行宫营帐内,他兴奋地问左右大臣:“今天打猎,大伙都高兴吗?”
李渊这么问,当然是希望大伙齐声高呼:高兴,高兴,今儿个真呀真高兴!自己组织的活动能让所有人高兴,他自然有一种成就感和满足感。
就在大伙纷纷表示很高兴时,苏世长却悠悠地说道:“这算什么呀,陛下费了老大工夫,跑这么远来打猎,没玩够一百天,哪能算的瘾。”
李渊听罢,脸立刻阴沉下来,但随即又满脸堆笑地说:“你发狂了吧?”
李渊不愧为道行高深的政治家,不但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还表现出一副“我不和你一般见识”的姿态。
苏世长也见好就收,赶紧打了一个圆场:“为臣计则狂,为陛下计忠矣。”意思是说,我的确发狂了,但于陛下来说,却是一片忠心啊。
还有一次也是发生在打猎期间,那次是在李渊的故居武功县。苏世长在李渊新建的豪华宫殿里陪皇帝喝酒,觥筹交错中,苏世文又开始拿话敲打李渊。
他假装不知地问:“这座豪华的宫殿是隋炀帝建造的吧,为何如此华丽?”
李渊反问道:“你这个人貌似老实,实则狡诈,难道不知道此殿是我所建造,为何要提隋炀帝呢?”
很显然,聪明的李渊没有明白苏世长话里有话。苏世长见皇上没明白他的意思,便接着说道:“臣实不知此殿为陛下所建,但看到此殿奢侈程度堪比夏桀倾宫、商纣鹿台。如果是陛下所建,那实在不合适呀。”
接着,苏世长回忆和李渊一起度过的艰难时光,说以前您在武功县的时候,居住的房子仅能遮风挡雨,当时已经很满足了。如今,隋朝的宫殿已经很奢侈了,却又要大修大建,难道您忘了隋是如何亡国的吗?
李渊是一个清醒的君王,对老朋友臣下的建议“严重同意“。后来,在决定很多国家大事的时候,李渊都要征求苏世长的意见。
后来,苏世长在赴任巴州刺史途中,不幸乘舟落水而亡。苏世长归唐后一心为公,连死也是因公殉职。所以,一生以“讽谏”闻名的苏世长算得上大唐的烈士。
这是一则来自《资治通鉴》中的小故事,读完后,一个有勇气、有智慧,一心为公的谏臣形象跃然纸上。
1、 苏世长的勇。面对同伴卢行褒被杀,苏世长的处境相当凶险,一般人都会跪地磕头,以求生的希望。而苏世长表现十分勇敢,不卑不亢,同李渊摆事实、讲道理,以其善辩的口才赢得李渊赏识,不但保全了性命,还得到了重用。
2、 苏世长的忠。苏世长之所以敢犯颜直谏,甚至故意让李渊难堪,凭借的是对大唐的一份忠贞。好在李渊是一个清醒的皇帝,不但没有责怪苏世长的“冷嘲暗讽”,反而更加欣赏他的为人。
3、 苏世长的智。苏世长在劝谏李渊时也十分讲究策略,更多的时候是拐弯抹角,以含蓄的方式批评君王的不当行为,这体现了他过人的智慧。
苏世长开创了臣子向君王劝谏的先河,在他之后,魏征,王珪、温彦博、马周等谏臣纷纷涌现,形成了百家争诤的良好风气,极大地推动了大唐的社会发展和进步。从这个意上说,苏世长是了不起的。
参考资料:《资治通鉴》卷第一百八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