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被费雯丽“抢角色”的赫本,拿回了4座奥斯卡小金人!

Hello,我是Vein。

另一个传奇赫本。

当奥黛丽·赫本为《罗马假日》的戏服第一次走进纪梵希的工作室,纪梵希错愕:“我从未听说过奥黛丽·赫本这个名字,我只知道凯瑟琳·赫本。”

凯瑟琳·赫本声名赫赫之时,奥黛丽·赫本尚初出茅庐

这位让纪梵希激动期待的“赫本”自然不是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而是好莱坞的巅峰人物:1996年AFI Award评选电影百年百大女演员的榜首,在20世纪电影历史中唯一一个拥有4座小金人、12项奥斯卡提名的女演员。

打破传统的传奇女演员凯瑟琳·赫本(Katharine Hepburn)

如果说奥黛丽·赫本是永不老去的公主,凯瑟琳·赫本就是表演舞台的“大帝”。

她不是时代偶像,她是一个传奇。

 不柔软的女孩 

不同于好莱坞影星的风情万种或是优雅纯真,凯瑟琳·赫本棱角分明,举止带着爽朗的中性气质。后来她的崇拜者、英国作家扎迪·史密斯说:“如果艾娃·加德纳是在大浴缸里洗泡泡浴,那么凯瑟琳·赫本是在康涅狄格州的寒风中,站在一桶冰水里。”

气质凛冽的凯瑟琳·赫本

1907年5月21日,凯瑟琳·赫本出生在一个极具独立精神的家庭:父亲是康涅狄格州富有杰出的外科医生,母亲是先锋的女权运动家。她从小就被教导得自主、聪慧、务实、倔强,爱穿裤装,像个假小子。

从小擅长网球、冬泳、高尔夫的凯瑟琳,母亲还会带她去参加平权游行

但包围着凯瑟琳的幸福在哥哥的死亡后宣告结束。她像是变了一个人,近乎疯狂地学习,想考上耶鲁大学——因为那是哥哥的夙愿。凯瑟琳甚至放弃了自己的生日,将其改为哥哥的生日,11月8日。

凯瑟琳后来的男装造型极为惊艳

哥哥戏剧化的脆弱与死亡给凯瑟琳·赫本的一生之爱埋下伏笔,她想保护那些敏感的、易碎的人,就像挽救一种濒临崩溃的宿命。

 戏剧天才 

如果你遵守所有规则,
就会错过所有乐趣。
——凯瑟琳·赫本

凯瑟琳·赫本最终还是走向了表演的道路。1928年从布林莫尔学院毕业后,她以化名凯瑟琳·伯恩(Katherine Burns)在百老汇中首次亮相。并因在《勇士丈夫》的成功大获声誉,不久后便被RKO邀请到好莱坞。

《勇士丈夫》中的凯瑟琳

但凯瑟琳·赫本在好莱坞似乎有点水土不服。她本就是直来直往、随心所欲的性格,在人们要求女演员24小时风情万种的时候,她却总是穿着一条工装裤穿梭在片场,直言不讳,常常拒绝采访。但大家又不得不承认,潇洒地穿着白衬衫的她,美得令人挪不开眼。

她是第一个在生活中穿裤装的好莱坞女星

凯瑟琳·赫本在电影《Sylvia Scarlett》中的男装造型

如今我们看来为女明星加分的率直性格,在当时看来却是粗鲁傲慢的。这样的凯瑟琳收到了极端的评价,崇拜者无条件赞美,而在批评者眼中,她没有丝毫优点。

凯瑟琳不太在乎评价,表演是她的职业,除表演以外的事并不在她的考虑范畴

1932年,凯瑟琳·赫本在《离婚法案》中首次亮相好莱坞,体验、拍摄、改进,从未停下,正是这种近乎执拗的专注,她凭借着出演的第三部电影《牵牛花》,一举获得奥斯卡的小金人。

凯瑟琳·赫本凭借《离婚法案》在好莱坞首次亮相
第一部好莱坞电影,凯瑟琳(图左)就展现了混合着天真与凌厉的风情
《离婚法案》海报
在第二部电影《克里斯托弗·斯特朗》中扮演一位前卫的女飞行员

《牵牛花》中的凯瑟琳·赫本

26岁,第三部电影便能获得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这多么不可思议?但因为是凯瑟琳·赫本,好像又理所当然。

20出头的年纪,凯瑟琳·赫本就已经被打上了“实力派”的标签

 票房毒药 

永远不要抱怨,永远不要解释。
——凯瑟琳·赫本

1933年,刚刚拍完奥斯卡获奖电影《牵牛花》的凯瑟琳·赫本,风光无限重返百老汇,演出戏剧《湖区》。然而这场万众瞩目的戏剧迅速成为一场闹剧。尽管它连续55晚上演,但仍不住口碑的跌落发酵,主演凯瑟琳·赫本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批判。

《湖区》中的凯瑟琳。人们不敢置信实力派的凯瑟琳怎么会演出这种“烂戏”

其后几年,人们对凯瑟琳出演的历史题材电影十分反感,哪怕后来凯瑟琳·赫本在《育婴奇谈》、《假日》的精彩表演在一定程度上“收复了失地”,但一切都太迟了,众多主要电影放映商已经将她视为“票房毒药”,避讳不及。

凯瑟琳出演历史题材电影《苏格兰的玛丽》,后上色彩照

《假日》中凯瑟琳·赫本再次与加里·格兰特合作

《假日》中凯瑟琳佩戴着保罗·弗拉托设计的珠宝,三股钻石项链,以及旭日形胸针

本已定下凯瑟琳·赫本作为主演的《乱世佳人》,也因抵制而换成了费·雯丽。况且导演塞尔兹尼克认为凯瑟琳根本不性感,怎么出演被白瑞德追了12年的郝思嘉?

凯瑟琳的反击一如她的风格:“总有人的性感与你理解的截然不同!”

《乱世佳人》让费·雯丽在好莱坞异军突起,也算成就了另一段佳话
尽管未能出演《乱世佳人》让凯瑟琳遗憾失落,但她依然与费·雯丽保持了一生的友谊,不知道如果是凯瑟琳·赫本,又会怎样诠释郝思嘉?

 费城故事 

难道长得不够“美艳”,就不能拍出一部好电影吗?

在好莱坞的制片人都追逐着美丽面容的时代,凯瑟琳给了自己否定的答案。

怀揣着一颗“金刚心”的凯瑟琳·赫本不懂什么叫自怨自艾。就在被所有人视作“票房毒药”的30年代末,她毫不畏惧地接受了菲利普·巴里为她专门写的百老汇喜剧《费城故事》。

1939年《费城故事》中的凯瑟琳

费城故事,讲述一位富家千金在爱中徘徊的故事

在这段费城发生的复杂爱情故事中,高傲的富家女赢了,凯瑟琳·赫本也赢了。她果断买下剧本的电影版权,与老搭档导演库克与演员加里·格兰特合作,制作电影版《费城故事》。这是一场大丰收,无论是真金白银的票房,还是评论界的高亢呼声。

影版《费城故事》的凯瑟琳·赫本与詹姆斯·斯图尔特

《生活》杂志为此这样评价《费城故事》:“当凯瑟琳·赫本开始本色出演凯瑟琳·赫本自己时,委实令人瞩目,无人能及。”

此时此刻的好莱坞,没有哪个女演员能比凯瑟琳·赫本更能诠释“实力”一词

 爱恨纠葛 

1942年,凯瑟琳·赫本迈着一如既往的坚定脚步进入《小姑居处》的片场,此时她已经37岁,经历了几段恋情,风情已完全盛放。在这里,她第一次见到了对手演员,斯宾塞·屈赛(Spencer Tracy)。

斯宾塞·屈赛与凯瑟琳·赫本

凯瑟琳·赫本也未曾想到,二人的恋情会来得如此迅猛而炽热。凯瑟琳在屈赛身上看到了一种脆弱,就像她那个早年离开的哥哥。她将这种特质称为“对生活的过分敏感”,他仿佛随时都会被这个世界摧毁,也正是这种特质让屈赛成为了风格独特的艺术家。

这场相遇带来了此后26年的纠葛:屈赛已有妻子,尽管他们早已分居,但因为宗教信仰而不愿离婚

于是在电影《守火人》的片场,当演员和工作人员聚集在一起听屈赛讲故事时,凯瑟琳就坐在他的椅子旁,抱着膝盖,抬起头,全神贯注地听他所说每一个字,并在适当的地方放声大笑。

片场的凯瑟琳与屈赛(图右二)

她会为他梳头,整理衣领,按摩以缓解头痛,密切关心他每一次忧郁情绪的发作。直爽诚实的凯瑟琳对待她崇拜爱慕的人,展现了令人心惊的温暖热情。
影片中的二人

但二人在这场角力战里从来都不对等。凯瑟琳无权进入屈赛的房间,屈赛发病时就把自己关在门中醉酒,她只能在门外睡着,密切注意着他的情况。屈赛将这一切当作理所当然,甚至认为她说话声音太大、太快、太多。

除了凯瑟琳,好莱坞谁都知道屈赛不会离婚,哪怕凯瑟琳·赫本已和他的妻子露易丝成为了好友,哪怕露易丝已是默认态度,也不能掩盖这段关系不符合道德、应当被谴责的事实。

 向着女王前进 

有时我想知道男人和女人是否真的适合,
或许他们应该住在隔壁,偶尔拜访。
——凯瑟琳·赫本

时间流逝,凯瑟琳终于不再挣扎。她依然爱着屈赛,但也明确表示,不会再被他拉入他习惯的那种幽闭黑暗的生活中。她远离洛杉矶不断拍戏,希望以此冲淡这种扭曲的感情。

工作,不断地工作,她像团烈火在银幕上燃烧。自知自己不够“漂亮”的凯瑟琳·赫本似是想证明表演这门艺术有比美貌更重要的价值。她常为剧本逻辑、灯光布景与导演据理力争,反复揣摩排练台词,只为了短短几分钟的镜头。

与亨弗莱·鲍嘉合作的《非洲女王》,凯瑟琳从未为了“美”而表演

为了在抗日电影《龙种》中饰演中国女孩,她将自己的双眼皮贴起来,并且毫不面谱化地处理这个“进步新青年”的角色;其后与亨弗莱·鲍嘉合作,更是打造了直至今日依旧为人怀念的经典作品《非洲女王》。

赛珍珠原著,米高梅制片,讲述抗日战争时期电影《龙种》,由众多顶级欧美影星饰演中国人,完整还原彼时中国反法西斯的面貌

她锋芒毕露,棱角分明,对待表演艺术的执拗和不施粉黛的坦率直接,让她如帝王般在好莱坞征战。男权当道的好莱坞被凯瑟琳·赫本掀起了一股逆流的巨浪,她要完整真实的电影表演,要独立理性的自主精神,还要权利平等的价值导向。

这是20世纪中叶,一位好莱坞女性表演者可以传达的、最有力的抗争。

 如火焰,如深渊 

1950、60年代,好莱坞众星闪耀,有清丽如奥黛丽·赫本,有性感如玛丽莲·梦露。但就在影片喷薄的60年代,凯瑟琳·赫本悄无声息沉寂了5年——屈赛病倒了。

有过挣扎,有过争执,纠缠至此,凯瑟琳仍旧选择用自己的火光来温暖这个她爱了二十年的男人

直到1967年,导演斯坦利·克雷默找他们出演一对已婚夫妇,这是他们共演的第九部影片。屈赛几乎在镜头前燃烧着生命,说出他在影片中的最后一句台词:“只要他们对彼此的感情能有我们的一半,那就够了。”

二人共演的最后一部电影《猜猜谁来吃晚餐》,凯瑟琳依然像从前那样盘腿坐在屈赛的椅子旁,为他说的话放声大笑

26年,他们最终只能在戏中做一对夫妻

胶片记录了凯瑟琳这一刻的泪水,分不清是入戏,还是预感这段绵延了26年的爱恨即将因不可抗力终结。

“如果他们对彼此的感情能有我们的一半,
那就够了”
6月10日凌晨三点,仅仅在影片拍摄完成17天后,凯瑟琳被屈赛的脚步声惊醒。
当他进入厨房时,她刚刚穿上拖鞋。
接着她听到杯子的摔落声,以及人落地的撞击声。
她惊慌地打开门,跪下,将他抱在怀里。
斯宾塞·屈赛67岁,死于心脏病,死在凯瑟琳·赫本的怀里。
“我爱你。”"太好了"

 巅峰时刻 

凯瑟琳·赫本60岁了,但用导演乔治·库克的话说,这才是她巅峰时刻的开始,足以弥补过去陪伴屈赛的岁月。

60多岁的凯瑟琳演技越发臻进

那部她与屈赛合拍的《猜猜谁来吃晚餐》让他们二人双双获得奥斯卡提名。当凯瑟琳得知自己再次获得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时,她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问题是:“斯宾塞也获奖了吗?”她始终认为,这是二人共同的荣誉。

凯瑟琳站在屈赛的相片前

随后的几十年,她独自一人成为无可争议的杰出演员,无论在美国的舞台、银幕还是电视界,都是被奉为巅峰人物的顶级女星,并凭借在《冬狮》与《金色池塘》中的杰出表现再次捧回两个奥斯卡小金人。

她是首个饰演可可·香奈儿的演员,轻松驾驭香奈儿的中性单品

至此,她获得12项奥斯卡提名,4次获得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项,至今仍未有影星打破这个获奖记录。

1981年电影《金色池塘》让凯瑟琳再次获得奥斯卡最佳女主角

1999年,美国电影学院将凯瑟琳·赫本评为美国电影史上最伟大的女性传奇人物

伊丽莎白·泰勒称她是“全世界女演员的榜样”,权威媒体更夸赞她是“美国独立女性的守护神”。而凯瑟琳·赫本这样评价自己:

“我没有像女人那样生活过,我活得像个男人。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挣了足够多的钱来养活我自己,并且不惧怕孤独。

说出这句话的她,才是真正的、完整的凯瑟琳·赫本。

年轻时身着男装的凯瑟琳
就算老了,也是个很酷的老太太

身载荣光的凯瑟琳·赫本在20世纪末宣布息影,回到家乡芬威克。那里的空气沉静依旧,海洋、天空和汹涌的云彩似乎从未改变。电视中放着她的自传纪录片《关于我的一切》,她用典型的凯瑟琳·赫本式风格面对着镜头,爽朗地承认自己即将面对生命的终点。

直到老年,凯瑟琳依旧没停止过运动,玩滑板、游船,保持着一颗年轻的心

凯瑟琳仍是毫不畏惧的,与20岁入行时与导演争吵的她没有太大差别:“我不害怕死亡。一定很精彩,像一场酣睡。”

“但让我们面对现实吧:真正重要的是你要如何生活。”说出这句话的老人、曾经的顶级演员露出一丝微笑,像是饰演过千百种人生后,原本棱角分明的心也被生活打动,终于留下柔软的内核。

凯特·布兰切特在《飞行员》中饰演凯瑟琳·赫本

她自认不够美丽,但她已是传奇。

作者 | Ve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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