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禾

May

27.2019

有些人天生便是属于大地的,他们不会因皮肤娇嫩而自豪,也不为纤细的手指而起舞。他们的四肢似乎都不属于自己,因此理所应当的要沾染风尘和泥土,和广袤无垠的土地拉近关系。苍穹下裹着“平凡”二字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我见过不止一个这样的人,他们一般都拥有着一双看似苍老的手掌。干裂的缝隙间沾满泥土,掠过灰白的发像镰刀收割了整齐的庄稼,抚摸脸颊却又敷上了一层干燥的黄沙。

拥有这样双手的人往往更懂得生活的重量,他们是太平盛世里一群仍然战斗在前线的士兵,匍匐在山峦崎岖的乡间小路,或埋伏于草长莺飞的田垄春色。人们以为那是卑微的模样,然而他们不知,唯有舍得将皮囊豁出去的人,才能真正脱离躯体的束缚,与日月星辰融为一体。

你以为他们为耕种失去了双手的细腻吗?不,他们的手掌已经变成了丰饶的土地,高耸入云的山川是他们纤长的手指,他们早已将自己的躯体挣脱,铺叙成天地间最自由的灵魂。

美丽的容颜会看腻,娇嫩的肌肤会因年华老去。这个封锁着我们灵魂的躯体,总禁锢我们走很远很远的路,爬很高很高的山,最终带着老弱的身躯抱憾消逝。肌肉的疼痛是虚假的,精神的疲倦是短暂的,有时候我们总要忍受一些皮肉的苦痛才能了解生活的丰盈。

坐标在无边无际的人类大地上,我们因娇嫩而错失了坚强,我们因慵懒而失去了斗志,我们不为荆棘里的重生,而一味追求物质生活里的安逸。甚至我们也不为历史,哪怕只有短暂的安稳也值得奋斗余生。

不忍追溯的回忆流落至现实的街头,或许最后只能落在“知足”两个字上。不管是狭隘的生存还是超脱的生活,我们始终像尘埃一样飘摇不定。当初不忍为之倾心的泥土,最终却也成了收留我们的地方。短短一生,因为几秒热爱和执着而变得明朗,像漫天繁星闪烁不定,虽然渺小却不可忽略地散布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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