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究竟是什么？西方哲学的经典问题，看洛克和康德怎么回答？

知识是来自于经验还是理性？什么是真理？真理如何具有确定性和普遍性?

这是西方认识论哲学争论的话题，今天我们通过洛克的哲学来讨论这些问题。

今天的内容有点抽象，但对理解洛克和经验主义哲学非常重要，建议耐心看完。

我们所有的知识和观念都存放在大脑里面，我们也无法直接观察到，那怎么确定这些知识是可靠的呢？经验主义哲学家洛克，也面对过这样的质疑。洛克说：我们的人心（也是大脑），并不直接认识各种事物，它必然要以观念为媒介，才能知道它们。

因此，我们的知识所以为真，只是因为在我们头脑中的观念，和事物的实相之间有一种契合。简单观念和复杂观念都是与事物相契合的，是我们人心无法捏造出来的，是外界事物在人心上作用的结果。

因此，洛克认为，观念是具有实在性的，而在观念基础上形成的知识也具有实在性，包括道德的知识和数学知识都具有实在性，这一点洛克进行了简单的论证，但是后来也遭到了很多哲学家的批判，比如后来的大哲学家康德。

在康德的认识论这些里面，他提出了著名的“十二范畴”，包括质、量、关系和模态四种类型的范畴，什么是范畴，你可以理解是理性的先天形式和结构。比如当我们说：这是一个苹果；这是所有的香蕉，这些命题里面，“一个”和“所有”就是单称和全称的范畴。我们可以知觉到苹果和香蕉的各种简单观念，但是我们无法在知觉到“一个”和“所有”这种“量的范畴”，我们所有的各种知识里面，还包括了各式各样这样的范畴，比如质的范畴包括：肯定的、否定的、无限的；模态的范畴：或然的、实然的和必然的等等，重要的是这些范畴，都是我们无法直接知觉到的，而是理性的“先天形式”。

所以，康德一方面承认，我们的知识是起始于经验，另外一方面也认为，只是经验也是无法形成知识的，知识需要有理性的先天的形式，你可以理解为我们先天的认知框架。比如当我们说：这不是一个苹果，这是一个香蕉，在这些命题里面，都包括经验所无法感知的“量的范畴和质的范畴”。所以，康德调和了西方认识论中，经验主义和理性主义的矛盾，理性和经验在认识中都是必不可少的，知识起始于经验，但形成于理性。之前有康德的哲学系列，大家可以翻看我之前的视频和文章。

介绍了知识的可靠性，接下来，我们来看看，在所有这些知识中，有一类比较特殊的知识，那就是：真理，对真理的追求，一直我们所向往的事情，那真理是什么？每个人哲学家可能都有不同的定义，但是洛克认为，真理也是一种知识，只是它具有普遍性和确定性。“这只天鹅是白色的”这是一个知识或者命题，它具有确定性，但它并不具有普遍性，因为它只是说明了这只天鹅；而当我们说：“天鹅都是白色的”这个命题才具有普遍性，但这个命题不具有确定性。

洛克说，真理是按照实在事物的契合与否，而进行的各种标记的分合，换句话说，洛克认为，真理就是符合客观事物，这是经验主义典型的真理观，称之为“真理符合论”。

其实，传统的真理观有两种：一种是真理符合论；一种是真理融合论。真理符合论认为，判断一个观点是否为真理，就看它与客观事实是否相符就可以，比如太阳东升西落，我们每天都看到它这样，所以，这是一条真理，它符合客观事实，可以看出，这种真理观是基于“归纳法”的，值得一提的是，后来康德对真理符合论也提出了挑战，他称之为“哥白尼式认知革命”，不是真理赋予客观事实，而是我们客观事实符合我们的先天认知形式，这个关系是反转的，更多内容，大家也可以翻看我之前的康德哲学视频。

而另外一种真理观，称之为：真理融合论，这种真理观是基于演绎法的，也就是一个观点是否为真理，是看它是否符合某个更大的前提或者真理，比如“人固有一死”，这个观点是真理，是因为它的前提“所有生命终有一死”是真理。真理符合论和真理融合论，其实是基于两种推理逻辑，归纳推理和演绎推理。显然洛克的真理观更接近于真理符合论，这其实也是经验主义哲学普遍的真理观。

好了，我们介绍了洛克的真理观，接下来，如何确定真理具有普遍性呢？这里要介绍另外一个重要的观念就是：实体的观念。实体的观念也是西方哲学里面非常重要，但是又很难理解的一个观念。

在洛克看来，实体观念是由简单的观念集合而成的，而且各个简单观念都是依附于实体的，是我们无法直接知觉到的。实体观念也是以外界的事物为原型的，但实体观念我们无法直接知觉到，是各个简单和复杂观念的集合，因此，实体观念的实在性有所欠缺，或者说实体观念的实在性并不那么直接。

比如“这个苹果”是一个实体，这个苹果的颜色、形状、味道等等简单观念，就是依附于“这个苹果”的实体观念，但所有这些简单观念都和这个实体观念是有所区别的。简单观念是我们可以直接感觉和反省到的，比如颜色、形状、味道等等，但是“这个苹果”是一个实体概念，是所有简单观念的集合，是我们无法直接感知的。所以，实体观念和简单观念是有区别的。

而一个真理要具有普遍性和确定性，就要确定各个实体观念间的性质具有必然性，比如每只天鹅的实体观念，都包含有白色的简单观念，但是每只天鹅的白色观念之间的必然联系，我们是很难确定的。另外，实体观念中的性质和依附于实体的简单观念之间的必然性，也是很难确定的。这里有两个层面的必然性，一个是不同实体间性质的必然性，一个是不同简单观念之间的必然性，都是很难确定的。

所以洛克说，在各种实体中，很少有概括的命题具有毫无疑义的确定性。我们看到了所有的天鹅都是白色的，我们也无法确定，所有天鹅都是白色的，每只天鹅都是独立的实体，它们之间性质的必然性是没办法保证的。这个思想被后来的英国经验主义哲学家大卫·休谟进一步深入讨论，走向了彻底的怀疑主义。休谟认为，基于经验的归纳，永远都无法获得确定和普遍的真理。

好了，我们来小结一下今天的内容，今天的内容有点抽象。我们主要探讨了，知识的可靠性和实在性问题，在经验主义者看来，知识是对观念的肯定和否定的一种知觉，知识的可靠性来自于知觉。当然在知识中具有普遍性和确定性的真理也是一样的，但正是因为知识确定性来自于知觉，我们就很难确定不同实体间性质的必然性和普遍性。

所以洛克认为，我们很难找到毫无疑义的真理，这是经验主义的真理观，其实已经具有怀疑主义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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