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胡同如今也变了模样

这条南北胡同就是小时候我们走了无数次的胡同,踏着它我们玩耍,干活,上学……

曾经的泥土地变成了水泥地,曾经的矮墙小院也变成高门楼大瓦房,几处破败的院落则更加破败不堪。

很小的时候,破败小院的前面有一间小屋,小屋里住着一个老奶奶。

记得老奶奶经常把肉皮炖得酥烂绵软,叫我们几个孩子进她的小黑屋,给我们一人分上一块,稀烂的肉皮入口即化,对那时候的我们来说,那酥烂的肉皮已然是人间至味了。

只是,后来老奶奶就再也不见了。

晚上经常被父亲支使着装酒买烟,每次拿着手电筒,总会先照一照老奶奶留下的矮墙破院,再把手电筒放在屁股后面,照着身后,飞快地往家跑,生怕屁股后面跟了东西。

这是我家以前天天用的石磨盘底,其他部件不知去了哪里,虽只见磨盘,也让我不禁想起小时候推磨的情景。

破落的小院早已被荒草小树覆盖,往日的欢声笑语也早已销声匿迹。

高高的门楼静静矗立,油漆的大门紧紧关闭,一把开不了门的钥匙,把以往鲜活的日子全都锁了起来。

往日住满人家的胡同,如今只剩一家。

再回头,看一眼身后那条走了无数次的胡同,春天梧桐花开花落,秋天梧桐结子落子,再也不见雨后梧桐花子落满泥地的样子。

这个院子已成了菜园。

三奶奶一家也早不在这里居住,空留着半新不旧的房子,似乎是为了见证往日的人间烟火。

再往前走。

仅存的一户是邻居大哥大嫂家,绿色铁门上装点着过年贴的春联,半掩的大门,透出一道阳光,宣告着院子里还有人居住。

快走到南胡同口了,右手边三伯父的房子虽然翻新了,但也没人居住,他们一家都还留在东北,说回来住,但也一直没动静。

继续往前走。

这是大爷爷家二叔的房子,他早已和媳妇离婚,大门紧闭,人不知去哪里谋生去了。

对门是另一位大爷爷家大叔的家,彩色大理石装饰的门楼子在三十年前,新潮又彰显着财富。

造化弄人,世事无常,听说大叔两个月前去做工时,被车撞倒,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只有那香椿树不识人间愁滋味,只知道向上生长,长得正旺。

墙上爬着丝瓜,院子里种着豆角的是远亲大姨和大姨父的家,在我还小的时候就闲置着,大姨父是个乡镇干部,在县城安家,现在也已离世。

这院子里的菜,不定是哪个儿孙种植打理的。

右手边东西向的胡同口,野草比葫芦还能攀爬,沿着电线爬过胡同,爬到了隔壁屋顶,形成了一道天然的风景。

沿着胡同走到了大路,车辆来来往往,川流不息。时代的步伐大踏步向前,不以任何个人的意志为转移,往日的泥泞颠簸的小土路,再也找不见了。
再回头,只有那条唯主人命令是从的小狗还在汪汪地叫着。

走完这一段南北胡同,像重温了一部记忆中的老电影,分明清晰地看见了从前,但这从前又随着村前来往的车流,倏然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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