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故事‖文/墨

那个故事

近日，弟弟忽然迷上了一首歌，整首歌以说唱为主，开头是一个短暂的叙述，结尾也是一篇短暂的叙述，中间整整一大段的说唱，这首歌的名字叫《九世轮回篇》，回顾整首歌，它讲了一个冗长的故事。说是一个人向西天佛陀求一段与一个女子的一世之缘，佛答应他让他等完十世，等待千年，等到第十一世时便可与她相守白头。但是在这十世之中，他只能默默守护，那名女子不能也不可能知道他的存在，他便答应了。一世一世的过着，等到第九世结束，他告诉佛，他不等了。每次听到这里，弟弟总会问我一句：“九世，那就是900年，他都等过来了，为何不在多等一世，他若是在等上100年，他就可以和那位女孩相守一生了。”我答他：“这首歌中，那个人不是说了吗，等到了，或许就失望了吧，这也许这就是你想要的答案。” 这个故事的结局，佛对他说，你身后的那个人便可少等一世，我戏谑对弟弟说：“看到没，这是一个三个人的爱情故事。”

说完，我不禁陷入了沉思，不断地问自己一个问题，千年等待，只为换得一世白头，值吗？为何不在多等一世，估计是前九世的等待早就已经将他的热情与耐心消磨殆尽，自己的付出又得不到回应，心冷了吧。在这个时间就是金钱的现代社会，真得会有人，为了心中的那个他/她等下去吗？

我认识一位女孩，当然，根据狗血的生活剧情，我还认识她的男朋友，准确的说是前男友，至于怎认识的，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之间的故事。女孩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父母在她10岁时离婚，她跟随她的母亲生活，自她记事开始直到10岁父母离婚之前，每天在家里上演的都是鸡飞狗跳、摔盆扔碗的一幕，父母的争吵、父亲没由来地打骂，伴随了女孩的整个童年，在某一次争吵过后，她颤颤巍巍地缩在墙角，回忆着他们争吵的内容，大概是嫌她是个女孩吧。直至父母离婚后，母亲带着她搬了家，脱离了她之前生活的那个狼窝。自打父母离婚之后，母亲对于她的要求日益严格，要求她每次考试都要考班级前五名，要求她去学琴、去学书法、去学跳舞、去学各种各样的才艺。每天放学后，迎接她的不是母亲温暖的怀抱，而是各种才艺班的“摧残”，看着校门口扑在母亲怀里撒娇的同学，她都会无比羡慕，但又无可奈何。

就这样，日子一天又一天枯燥地过着，她也在这一天天枯燥的日子中收获了邻居们的赞赏，直到中考成绩出来的那一天，本来可以考上市里重点高中的她，深负众望地落榜了，只能去市里的一个普通高中，那所普通高中每年能考上一本的学生凤毛麟角。女孩在那所学校里遇见了那个男孩，十几岁不到二十岁的孩子们之间总会有共同话题，慢慢地两个人熟悉起来，但也仅限于坐在同一个教室里学习的同学关系。多年以后，女孩总会记起第一次见男孩时，他眼中的星辰大海，以及他阳光般的笑容。男孩也会记得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温暖的阳光洒在女孩的身上，女孩正在她的座位上读一本书，书的名字尚且记不清了，但女孩脸上的柔情是他的白月光。

高二那年，文理分班，他们的故事刚刚开始。女孩在分班考试后的一日，看到了男孩递给她的纸条，纸条上只有两个字和两个问号，上面写着：“文？理？”毫不犹豫地理下面打了一个对号。分班结束，女孩去了理科班，男孩不顾班主任老师的反对，也去了理科班，只不过，同班同学成了隔壁班同学。

男孩的父母搬家了，搬到了人们口中的“学区房”，男孩和女孩成了邻居，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在一次放学回家“偶然”遇到的情况之后，住在“学区房”的一群同学相约放学回家，只不过神奇的地方在于，男孩永远在这支回家队伍的最后面，目光永远落在女孩的背影上。那一天，很不巧，白天还是阳光明媚，到了第二节晚自习的时候，淅淅沥沥地下了一场雨，直到放学的时候，雨还在下着。男孩没有带伞，终于这一次男孩没有在队伍的尾端，唯一不变的是男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女孩身上，男孩和女孩撑着同一把伞与同行之人回家，女孩默默地听着同学们梦想中的大学，以及娱乐圈中的“八卦”。路总是会走到尽头的，一行人在小区门口分开，各回各家。

时间总是不留情的，终于，高考结束了，两个班的谢师宴在同一天举行在谢师宴上结束以后，男孩喝多了，由于两个人在同一个小区，女孩送男孩回家，路上，男孩趁着醉意，说出了埋藏在心底多年的话，他说：“我喜欢你。”女孩愣了，许久没说话，将他送到男孩的家门口，就回家了。男孩看着女孩逃走的身影，心底的失落就这样弥漫了全身的感官。连续半个多月，女孩一直躲着男孩，直到出成绩的那天，依照女孩的成绩，可以去读一所帝都的985学校，而男孩只能留在这个城市。接下来的两个月的时间，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不提那天的事情，以好友的关系就这么相处着。直到女孩开学要走的前一天，男孩送女孩去火车站，男孩说：“我喜欢你。”这次的女孩没有逃走，没有躲闪，“嗯，我知道。”不知后续女孩说了些什么，也不知男孩答了些什么，只知道，他们在一起了，不过是异地恋，一个身处繁华的帝都，一个仍然留在了那个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城市。

大学四年，男孩努力地做兼职，女孩也在努力地拿奖学金，只为了每个月能够买上一张去那个城市的火车票，陪一陪心中的那个ta。大学四年后，女孩继续读研，而男孩则来帝都找了一份工作，他们在帝都租了一间房子，女孩做饭，男孩洗碗，女孩看书，男孩则在开会。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又过了三年，女孩研究生毕业了，男孩也因为他的努力与勤奋，也在公司混的风生水起，坐上了部门经理的位置。三年中男孩向女孩提过结婚，都被女孩以学业未完成的理由给拒绝了，就在女孩毕业的这一天，男孩向女孩求婚了，女孩又拒绝了，拒绝的理由很简单，尚未立业。又过了四年，在这四年之中，男孩向女孩提结婚的次数不下于10次，均被女孩拒绝。

我问女孩：“你为何不与他结婚。”女孩说起她的小时候，每天充斥在她耳边的是无休止的争吵与责骂，她害怕婚姻，害怕婚后的生活。我又同她说：“你们两个在一起11年了吧，你今年也30岁了，他也30岁了，你若是再不答应结婚，可就是耽误了那个男孩11年。”那个女孩说：“我就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儿。”

故事的最后，男孩和女孩分手了，男孩在去年春天与另外一个女孩举办了婚礼，婚礼上，女孩去了，她望向远处的男孩，正在和新娘一桌桌敬酒，脸上带着幸福的笑。那一刻，她的心里五味杂陈，最终她还是弄丢了她的男孩。男孩的太太现在已经怀孕了，而女孩现在仍然单身未婚，大家问她未婚理由，她笑而不谈。

故事中的男孩是不是和歌中的那个求佛人很像，男孩默默地等了女孩七年，求佛人等了那个姑娘九世，最后都没在等下去。或许那个最初问题的答案是：累了，再也等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