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右安门出土金代窖藏钱币初探
经过有泉友实地踏访得知,黑色土层上部为黄土,下部为细沙。宋金古钱币和器物,是被散落地包裹在中间黑色泥土中,
出土时有个别区域存在钱币较为密集的情况。出土钱币表面大部分呈现出耀眼的金色或蓝色,且泰和重宝、大定通宝等金代钱币均为未流通品,精美程度令人叹为观止。
此次出土的钱币品种较为丰富,最令人瞩目的当属大定通宝、泰和重宝、大观通宝等。
据细心的泉友统计:大定通宝4000枚左右(直径约25.5mm,重约4g),泰和重宝150枚左右(直径约45mm,重约18g),大观通宝折十70枚左右(直径约41mm,重约16g),几乎涵盖了此三种钱币的所有常见版式,尤其大定通宝有将近10个版式,按出土数量依次为正字,上酉,大字,上申,下酉,下申,三角通等。另外,还出土开元通宝、顺天元宝、周元通宝等唐代钱币和淳化元宝、至道元宝、咸平元宝、景德元宝、天禧通宝、天圣元宝、景佑元宝、皇宋通宝、嘉佑元宝、熙宁元宝、元丰通宝、元祐通宝、绍圣通宝、元符通宝、圣宋元宝、大观通宝、政和通宝、宣和通宝等大量北宋小平钱以及元丰通宝、熙宁重宝、宣和通宝、政和通宝、元符通宝等折二、折三钱。存世最为普遍的金代正隆元宝钱在此坑中也有零星出土。值得一提的是,这次还出土了本命星官和绿耳等压胜钱(图8)。按出土钱币的比例估计,北宋钱币与大定通宝钱数量相当,占出土钱币的40%以上。
出土的器物主要有金代押印(印文为“合同印记”,印面直径约35mm)、辽金双凤图案铜镜一面、宋代手柄铜镜一面、铁鞕一条(长约1.3米)、木柄铁质刀两把(腐蚀较重)、空心铜球一个(直径50mm) 、铜质甲片若干、铜质铙钹两个(已残)等,但是这些物品均为零星散落在附近,除了可以佐证时代,或与出土钱币没有必然联系。据闻还有泰和通宝小平钱和泰和重宝篆书折三、大观通宝折五等珍稀钱出土,惜一直未见实物和图片。
此坑钱币出土后,因为铸造精美和祈福纳祥的传说致使价格节节攀升,又有传闻这批钱币为古代的表金、刷金、泥金工艺……。后经泉友利用光谱检测取样测量样品钱币中的主要金属成分,对照《中国古代钱币合金成分研究》一书中数据库的数据,唯有铁的成分偏高,并无其他贵金属成分。
随机选取出土钱币金属成分数据:
近些年,全国各地也有类似金色包浆钱币出土,且多集中在水坑或淤泥河道中。通过网上论坛得知,2012年底在江苏南京市城市改造中,一处河道出土大批六朝时期钱币,与此坑状态如出一辙。另外,在南方的江苏、浙江等地也经常出土此类包浆的古钱。
同时,从出土的器物中看,铜质的铠甲片、铜镜、铙钹等得表面也出现了薄薄的一层金色物质,而一同出土的铁质大定通宝钱却没有这种现象。另外,淤泥下方的沙土中也偶尔有出土泰和重宝和大定通宝钱,但是那些钱币的表层却呈现另外一种包浆风格。比较奇怪的是,此坑中还出土了几十枚大定通宝的“筒子钱”,且版式绝大部分为大字版,因为叠加在一起,所呈现的锈色为铁红色。因此可以推测钱币表层的金色不是人为刷上去的,应该是在特定的条件下,铜质物品经过化学反应所产生的特有包浆。
从金中都复原图上看(图12),此次出土钱币的地点位于金中都城内,在皇城的东侧,与金代太液池遗址(解放后疏挖的青年湖,即今白纸坊立交桥西鸭子桥路西端)或者金鱼池相去甚远;出土地附近有几个著名的寺院,如:圣安寺、悯忠寺、崇孝寺、龙泉寺等等,最近的也与出土地相距2-3公里,有关此地为金代的金鱼池遗址、金代圣安寺遗址的传说不攻自破,这批钱币所在地应该是一条河道,而非所谓的祈福水池,也与寺庙无关。金代十分注重水利,查阅金中都水系图,无法确知出土地具体是哪一条河流或分支。但该地点南邻护城河和水关遗址,东邻陶然亭,淤泥层深厚,可以判定是一条中都城通往外界的重要河流。
值得一提的是,此批出土的钱币中泰和重宝和大定通宝钱均未流通,而北宋钱和唐代钱则都是流通过的,这跟大部分已知金代窖藏钱币情况一样。从近些年钱币出土情况看,金代确实有匿藏铜钱的习惯,一方面是战争的原因,另一个方面与金代货币制度有直接的关系,金代是我国历史上第一个普遍使用纸币的国家,但到金代后期,战乱不息,通货膨胀日趋严重,民间重钱轻券,拥有铜钱的贵族富商甚至贫民百姓们,都将手中的铜钱暂时隐藏起来,笔者认为这批钱大概也是金章宗后期至金宣宗南逃期间贵族或者富商匿藏起来的,应该属于金代窖藏钱币的范畴。
(本文在写作过程中得到了许多热心泉友的帮助,他们是李军、陈蒙、杨广、仵林、羽中、高勇勇、哈哈珠子等,在此表示感谢。)
(本文刊于《中国钱币》2013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