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故事,听我慢慢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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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人生,有很强的时代感。
那个时代,母亲的命运,被“成分”一词所左右,注定了母亲无法实现她心中的未来,注定被时代局限在了那一片土地。
母亲读书很好,是班里的第一第二,但当时由于“富农”成分,不允许升初中。所以当五年级结束的时候,班里学习很差的人都升了初中。母亲和学习同样好的二姨,却只能回家。
母亲跟我说,当时她的奶奶家只是地多一些,能丰衣足食的条件,并且一家都对人和善。后来姥姥(母亲的奶奶)被批斗,还被迫去要饭,挨家敲门。母亲说,当时她陪姥姥去挨家敲门,有的人态度还好,有的人却一脸鄙夷,也许是当时的仇富心里终于有地方发泄了吧。
那段岁月,母亲记忆犹新,每每跟我提前,都是一脸无奈,语气中总有不甘。因此,母亲是特别期待我能上大学,当看到解放前的电视剧,女学生的蓝色学生装,就会说,多好看,等你上学了,一定要让你有校服。母亲的大学梦,就这样,一直寄托在我们身上。
母亲的婚姻,也因成分被耽误。母亲在当时属于很晚婚了,二十大几才结婚,其实母亲很漂亮,很清秀端庄那种。但后来又要照顾老人,所以迟迟未嫁。
照顾姥姥的时候,经人介绍,和父亲认识。父亲的家庭是贫农,不注重读书的家庭环境,基本没有情怀那种思想,当时母亲为了照顾姥姥,就同意了。小时候母亲经常假装生气的对父亲说,要不是为了照顾老人,才不会跟你!
以后的相夫教子,也许母亲渐渐忘记了当时的种种情怀。偶尔会跟我提到,不上学之后,自己读了很多小说,红楼等四大名著都读过。
工作后,我还有意的给母亲带过几本杂志,她抽空会带上花镜读读,我想,母亲骨子里那种爱好,一定还在。
母亲年轻时的照片(中右一),一代人的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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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爱,对于母亲来说,是缺席的。
在母亲很小的时候,姥爷就参军离开了,后来去了台湾,再无音讯。当时姥姥教书,当时的教书匠地位和工资都很低,所以母亲小时候应该很辛苦吧。后来村里有几个台湾的人回来探亲,提到过姥爷但后来也失去了联系。
北京的姑姥,姥爷的妹妹,曾经给我们寄来过一张照片,说是姥爷的。二姨说不太像,姥爷年轻时很帅气,大眼睛很精神。六年级的时候,有人告诉母亲,说是姥爷要回来,当时我是很兴奋了一阵子,但还是没有结果。后来,这件事就不再提了。
母亲个子不高,她的解释是年轻时候饿的,营养不好。她说她十几岁的时候,就在生产队干活,当时吃大锅饭,有种饭叫“瓜菜代”,红薯秧都被吃的。小时候的我不爱吃饼子,总说它“扎”嗓子,母亲就讲她吃食堂的事情,说你要是赶上那个时候,肯定被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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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是幸福的,有个温柔而慈爱的母亲。
我们姐妹三人,但我从未感觉自己的母爱被瓜分,而是我们每个人都得到了全部的爱。这种感受,只有母亲能给我。
现在即使我使劲想,也想不起母亲跟我们发火是什么样子。每次都是父亲发怒,要打我们,母亲就在旁边说,打孩子干嘛。虽然有时候是我不对,母亲也替我说话。
有时候自己对孩子吼之后,会想起母亲对我的宽容,这个时代母亲们不敢让孩子放松,也因此早就了很多“严母”。世间温柔与宽容逐渐缺失,更让我怀念儿时的无忧时光。当做噩梦时,就想回家,母亲,就是家。
上学时期的早饭,不管多早,母亲都会很正式的给我们做,没有应付过。邻居大爷曾经对我说:你可要好好报答你妈啊。每天那么早起来给你做饭,天天如此,有几家能做到?所以,我是恋家的人。
母亲每天给我煎鸡蛋,黄黄香香的,顺便煎几片馒头。会有粥,有时早起煮,有时晚上煮好放到暖壶里,早晨喝还是烫的。现在,我还是每天习惯吃煎蛋,偶尔配着煎馒头片。习惯,一定是记忆中最深刻的东西。
上高中时,离家二十多里,母亲经常会去看我,带去好吃的,心疼我吃不好。有一次下了大雪,她还是硬生生的骑着车给我送去棉被和两个鸡腿,现在想来,还是会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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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每个母亲都是天生的哲学家,将生活中的智慧无私的传给子女。
母亲的经常说的一句话是:要知足常乐。无论生活多苦,母亲都很乐观的对待。母亲说,人不能太好了,否则就会倒霉了。后来生活中体验到了物极必反的道理。原来,母亲早已领悟。
母亲是个善良的人,有时我甚至觉得猫狗能到我家都是上辈子积了福。
吃完饭,母亲会先想到猫狗,说是要它们吃上热乎的。过年的时候,饺子刚出锅,出了人吃,要给家里的每个小动物分一个,说是过年了,它们也该吃个饺子。小猫小狗,都像她的孩子一样惦念。
现在我们都长大了,每次回家,母亲的话不多,都是默默的给我们做好吃的,看着孩子们一起玩耍。母亲老了,是时候我们去包容和爱护她了。
每次和母亲聊天,母亲随意说出的一个愿望自己都会放在心上,有机会了,就去帮她实现。
这种本能的去爱,只有自己知道,对于最在乎的人,她的每一个心愿对你来说都是首要。
现在,我只知道,我比以往更想去爱她。
今天,农历正月二十六,是母亲的生日,想起母亲曾经的故事,祝愿着她健康长寿。爱您,以此为记!
同时祝全天下的母亲幸福,健康,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