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玺临摹:古玺临摹的学习重点

本文所介绍的这方印,已经是我们古玺临摹作业的第21方(总共50方),由于朋友们不断在后台留言,所以需要回头强调一下古玺临摹的学习重点,作业放在后半段。
(古玺印实物的样子)
学习古玺,其实与秦汉印临摹差别并不大,第一项要突破的依然是文字关,但相对于我们较熟悉的“摹印篆(秦印)”和“缪篆(汉印)”来说,古玺里的文字相对要陌生和难掌握得多,因为它们是没有经过秦始皇统一的六国文字或秦系早期文字,跟后来我们熟悉的小篆差别较大。
临摹不“照葫芦画瓢”的学习动作。最极致的临摹是刻成跟样本完全一模一样的临品。这已经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而我们又要在临摹过程中学习古玺印的字法、篆法,这无疑更加困难,因此,我们抛开了字法学习过程,因为相对来说,那属于较贴近“文字学”的部分,是“做学问”的学者要做的事情,我们更倾向于将精力放在对古玺印的章法理解方向上,因为这是最靠近“艺术”的一个角度,实际上,这也正是古玺与秦汉印的最本质区别,抓住了这一点,古玺印的学习就不会出现“似是而非”或“抓不住重点”的问题。
我们可以把古玺印的学习拆分一下,如图所示:
(古玺印的学习)
简言之:字法方面的学习多属于学术性方面;篆法、章法方面的学习则多属于艺术性方面,因此是我们的学习重点(即图中蓝色虚线框住的部分);刀法方面的学习则更多属于技术层面。
当然,我们不排除在临摹的过程中记住一部分古玺文字;也不排除在临摹过程中结合刀法有了更多的艺术领悟,但那不是重点。
好了,回归作业,第21方是一方楚系玺印,如图:
(荑里貣鈢)

释印

荑里,里名,亦见包山楚简(121号简),属下蔡县管辖。貣,《说文》谓:“从人求物也。”段玉裁注:“代、弋同声,古无去入之别,求人施人,古无貣贷之分。由貣字或作贷,因分其义,又分其声。”“貣”字今通作“贷”。《周礼·司徒·泉府》:“凡民之贷者与其有司办而授之。”郑注:“贷者谓从官借本贾也。”包山楚简中载有不少各地官员向“越异”地方借贷黄金以利播种的记录。
此玺为楚国的下蔡县荑里地方行政机构管理借贷事务所用之印。1975年安徽省阜阳市博物馆于当地插花庙农民手中征集而来(曹锦炎《古玺通论》,143页)。
很简单,这是一方管理借贷事务之印,字法并不复杂。值得一说的是这方印里的字,跟包山楚简里的字笔法极为相近。显然,古人们在很早的时候,已经有“印从书出”了,古文字的憨朴稚拙完全呈现在印面上,这很值得思考。
(包山楚简局部)

章法

这方印的章法方面,有突出的特征:
印里的四个字,虽然平均占据印面空间,看似均衡平整,实际上,匠人们把这四个字围边处理,在印面中心留出了一大片“红地”,这有什么好处呢?
1、求得变化,气息空灵。
楚玺在战国玺中是独树一帜的类别,这是由楚人特有的浪漫气质决定的。这跟北方燕、赵、齐、秦、三晋均不相似。实际上,楚地文化是浪漫主义特质的,比如文学里的《楚辞》。这不同于北方中原文化的现实主义特质,比如文学里的《诗经》(当然,这并不绝对)。
比如这方印,印面中心的空白显然是匠人故意留出来的。因为“鈢”字的右部明显是为了空出这部分,故意下移的,“貣”字的弋勾又明显是缩短了钩部。
(中部空灵的经营)
2、为什么没有边框?
我们说过,古玺文字字形并不方正,因此,大多数古玺印印面需要边框来规整文字,团聚印面。但这方印没有边框,为什么呢?
很简单,因为印中的四个字全部“逼边”,贴近印边之后,文字与印边之间形成完整的细细的“红边”,这跟汉白文印的“逼边”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在这方印里,这种“逼边”,还处在极朴素的状态之下。
(逼边形成的潜在边框)
其实,归根结底,这方古玺之所以有突出视觉效果,还是我们强调了无数次的“疏密”对比。有了“疏密”,对比又强烈,自然引人入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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