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文学•随笔】蔡雪梅/江苏/清洗文字

西南文学·随笔
——微刊总第157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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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文学·快讯】阿 月(四川)/《西南文学》作家工作室联盟隆重上线

        

  【作家简介
  蔡雪梅,江苏南通人,中学高级教师,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文字是多么神奇!一番编码垒砌,排列组合,笔下就变幻出瑰丽多彩的奇妙世界:高山巍峨耸立,大海波澜壮阔,天地风云变幻,四季春华秋实。一道道人生风景让人叹为观止。
但是,要艺术化地再现生活,把这些风景描摹得出神入化,让热爱生活的人们感同身受,受到艺术的感染,绝非易事。比如,写着写着,就开始枝蔓连天,无关紧要的内容不加控制地铺垫,真正的芝兰、芍药掩埋其中,整篇文章枝枝蔓蔓,不得要领。
这样的遭遇贯穿着我的整个写作过程。就拿前几天写的回忆家乡生活的散文《连枷声声》来说,写到“三夏大忙季节”,我的笔一滑,顺着潜意识,开始长篇大论地解释“三夏大忙季节”:“五月底、六月初,再懒的人也闲不住,因为'三夏大忙’季节到了,插早稻秧,割麦子、过麦场,还要对春播作物进行夏管,人人都要苦上两个月。这个季节若遇上台风,麦子倒伏,收割会困难,如果遇上几天大雨,割完堆在场地上的麦子会发霉发芽。所以,过麦场,就是跟时间赛跑。”这些内容都是我耳熟能详的农村生活场景,但是和主题“连枷声声”关系不大,这样连篇累牍地叙述,显然犯了喧宾夺主的毛病。后来,我狠狠心,忍痛割爱,无情地清洗一番,文章显得干净洗练多了:“五月底、六月初,'三夏大忙’季到了。这个季节往往有台风,所以,割麦、打场,就是跟时间在赛跑。”
小时候,母亲对我说:穿的衣服要勤洗勤换,落水三分清。这句话用在写文章上,就成了:文章要勤洗勤改,清洗一番,更有力量。
如何清洗文字?我认为起码要做到两点。
一是初心不改,字字向心。好的文字大多表现的是一种哲理,一种灼见,一种真谛,具有很强的凝聚力和向心力。“向心性”是文字表达的基本特性之一,文字应该直接或间接地指向中心,不应该有丝毫的偏离或背弃。可有可无,宁愿无。好文章都是作者牢记写作初心,做到字字向心的结果。字字向心,才能字字千钧,体现出文字的磅礴力量,成为触动读者顿悟的拐棍,成为引领读者直抵堂奥的向导。
二是捍卫原创,慎重模仿。成功的文字其关键是原创性。美国作家多萝西娅·布兰德说:“我们每个人能够作的贡献只有一个:能够为人类普遍的经验之池注入我们从各自角度看世界所得到的的点滴体会。从某种意义上说,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赋予文字以最终价值的是作者的洞察力和真知灼见。你的,就是独一无二的,独一无二的思想,或者独一无二的表达,你的独特性不可剥夺,也很难造就。正是在在这个意义上,文字的表达才具有了可能性和必要性。但是,如果我们疏于关注和思考社会生活,把自己的躯体和思想束缚在狭小的圈子里,对社会生活的各种变化漠不关心,那就只能通过别人的眼睛看世界,将别人嚼过的馍再嚼一遍,索然无味是一定的。所以,艰苦卓绝地挖掘自己的独特思想,清洗掉人云亦云的思想碎渣,清洗掉鹦鹉学舌的陈词滥调,绝不套用别人的模式剪裁自己的衣服,就能写出有深度、有温度的文字来。
再拿本文的写作来说吧,我原先在开头大讲特讲我的文字经历:“我从小爱读书,从读师范开始坚持记日记。当语文教师以后,更是须臾不离开文字,课上,带着学生佳作共欣赏、疑义相与析,业余时间写了三十多篇论文,发表在国家、省、市教育报刊上。文字是我的闺中密友,我和文字结成了骨肉亲。我用文字织造情理世界,修心怡情,在文字的花园里乐而忘忧。”说心里话,这段文字里藏着许多过往鲜活难忘的生活画面,然而它和题目“清洗文字”关系不大,放在开头,勉强只能算一个拖沓的交代。再者,这样开头的作者比比皆是,我只是成千上百的失败的模仿者之一。最后,我把这段文字从开头拿了下来,挪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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