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有瘾!
“我从没有见过极光出现的村落,也没有见过有人在深夜放烟火,晚星就像你的眼睛杀人又放火,你什么都不必说 ,野风惊扰我。”这是最近很火的一首歌《漠河舞厅》的歌词,它的背后是一个感人的故事:
1987年5月,一场大火席卷了一座叫漠河的城市,火光呼啸着盖在了漠河县城之上,211条生命葬身火海,五万余人无家可归。就是在这场火灾中,一个叫张德全的人,他热爱跳舞的妻子也不幸死于这场大火。
灾难过去了,有的人,选择与往事干杯,而有的人却选择了与往事共舞。此后余生的34年,这个叫张德全的男人,再没有成家,守着这座被火烧成废墟的城市,守在爱人离去的地方。此后余生的34年,他漂泊在思念的河面上,忘情地做着两件事情:
一是给亡妻写信,那是他日日夜夜想念的心声。他在信中说:“亲爱的康氏,抱歉因为生分,再唤你为康氏,因为阔别许久,无法想象你因为衰老而未曾出现的祥和的相貌。苦难已过,世界大好,如果有通往另一处日夜不眠的隧道,我将驾驶我深褐色的吉普车,摇下吱吱作响因寒冷而结霜的脆窗,我想向你展示我坚不可摧的礼扣,以及我未有一日曾动摇的思念若渴。”二是去妻子喜欢跳舞的地方跳舞。没有舞伴,也很少和别人打招呼,他只是在音乐响起的时候,一个人舞蹈,一个人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可以想象,他和这座城市所有人一样,晨起,投身到人海,日暮,孑然归来。可是,谁也不知道,他的另一个世界,早已经锣鼓喧天,粉墨登场,霓虹绚丽,人影绰绰。或许他还有怨恨、绝望、责问和惆怅。他小心翼翼地请求:如果有时间,你回来看一看我吧,看大雪如何衰老的,我的眼睛如何融化,如果你看见我的话,请转过身去再惊讶.......因为我怕我的眼泪,我的白发像羞耻的笑话.......
无独有偶,听歌的时候,刚好看到另一个故事。
在车水马龙的街上,公用钢琴旁,一个衣衫褴褛,头发杂乱无章的人,正在忘我地弹着一首钢琴曲,前半段旋律舒缓,仿佛春风拂过发梢,蝴蝶煽动着翅膀,仿佛溪水牵挽着溪水,仿佛花朵摇曳着花朵,仿佛缘分遇见了缘分,仿佛邂逅遇见重逢.......后半段的音乐,突然变得急促、撕扯、责问撞击着责问,绝望纠缠着绝望。
他的手指像舞蹈的精灵,他的双眼微闭,沉浸在喧嚣之外。
围观的人群,有人掩面而泣。
音乐止,有人问,从音乐里听到什么?
多一半的人,脱口而出:听到思念!
果然,有人认出刚才弹钢琴的那个流浪者,曾经是加拿大皇家音乐学院的教授,26岁生下独女。不幸的是,其妻女于1998年死于安大略省的一场车祸。
灵魂无处安放,他选择了流浪,刚才这首曲子,是他自创的思念乐曲。想念如果有声音,恐怕就是这种骤然而起的绵长和突然沉默的空旷。如果思念是有声音的,那声音一定是一句话:吾爱已逝,从此漂泊半生,只愿天涯处处,都是你们的影子。
都说,时间会冲淡一切,偏偏思念半分不减,愈演愈烈。往往能说得出口的思念,都不叫思念,而真正的思念是沉默,是孑然独行的背影,是无处安放的孤独和冗长。
思念一个人会变成一首老歌,曾经你在的地方,会变成长长地夜路,夜半醒来看了七八次手机,想找人说话,却临时决定算了的转身,是从你离开的那天开始一直幽居在心口,放下过天地,也从未放下过你的固执.......
思念是沉默,是无处安放的联想和回忆,思念是这世上所有的星辰日月、清风流水都与你有关,思念是这世上所有的久别重逢、喜出望外都与你无关!
思念像岁月的一个缺口,越久越难以弥补。直到有一天发现舞可以一个跳,曲可以一个人弹,而人间那么空,再无快乐起来的理由........像喝了一杯冰冷的水,很长很长时间才熬成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