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 |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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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十七,有个少年住进了我心里。十年后,我说:“好可惜我们没有在一起。”他说:“在一起就不美了。”自此,红豆南国里独有一人最相思。既见君子,云胡不喜?曰:喜。

—— 水听子

知道这句话完全是因为金庸笔下的《神雕侠侣》里面的一个场景,当时程瑛救了受重伤的杨过,却不以真面目示人。当杨过醒来时,看见程瑛在纸上反复写着一句话:“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因是喜欢程瑛这个人淡如菊心似水的从容,隐带娇羞、温润如玉的处世态度。所以当时格外喜欢这八个字,当时就想怎么会有这么美好的感情,不管风雨如何晦暗,只因为是你,那么一切皆是值得。后来辗转才知道它出自《诗经》: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诗经·郑风·风雨》

有道是“风雨最难故人来,一见杨过误终身”来的又是令人心仪的君子,无怪那女子程瑛欢欣雀跃,低吟浅唱:“既见君子,云胡不喜。”他的到来如透过云层的光线,带来天际最美的一朵云彩,原先因为天气阴霾带来的压抑感一扫而空,只剩下满心的欢喜。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的感情终究是竹篮打水空一场,因为那时杨过的心里恐难再装下除小龙女之外的任何一个女子,就好像何以琛曾说的一句“如果世界上有那么个人出现过,那么其他人就成了将就,而我不愿意将就”。程瑛的这场独角戏表现最深的恐怕就是在绝情谷中,杨过治好毒后飘然远逝,浪迹江湖。陆无双大恸,程英强忍悲痛,安慰表妹道:“三妹,你瞧这些白云聚了又聚,散了又散,人生离合,亦复如斯。你又何必烦恼?”说着,忍不住流下泪来。不过于程瑛而言一段感情无所谓好与坏之分,关键在于那时你遇到了他,这就足够了。

2009年的时候,L小姐还在家乡小镇上读初中。9月份的时候,学校又面临了一次分班,当时L小姐被分到了三年级二班,遇见了那个如杨过一样误她青春的男孩S先生。

那时的L姑娘性格已经不像初入初中时那么的活泼开朗有自信,因为她的成绩一直是处于下滑阶段,从初一时的进班成绩第一名到后来的成绩平平。仿佛随着成绩的下滑,带走的是这个姑娘曾有的活泼与骄傲的资本。所以进到二班的时候,L姑娘不善言辞,为人木讷。成绩平平的小姑娘在班级里甚至有好些人都不认识她,只有桌位旁边的那几个人可以喊出她的名字,所以即使遇见了那个发光发亮的优秀少年也只能默默放在心里。

那时的S先生是校里的学生会主席,国旗队的队长,班级里的班长。可谓是L小姐那届的风云人物,无人不知、无人不晓。S先生的个子一米八左右,气宇轩昂,身为班长的他待人接物也是彬彬有礼、非常客气的。但是L小姐知道他其实是一个非常幽默风趣的人,只是他的良好修养让他如此。哦,对了,S先生的球技也是非常不错的。在小镇封闭式教学的校园里,这么优秀的少年,怎么能不让人喜欢呢。

好的教学模式伴随着的一定有按平时的月考成绩来排座位的这种老套而又经久不衰的教育方法,当时L小姐是不喜欢这种方式的,因为每次都但心找不到好位置做,当然这个好位置肯定不包括中间那些优等生区域,只不过是旁边角落稍微靠前的位置。不过,也因为这个模式的关系L小姐坐在了S先生后面的桌位上。当然,不是S先生不够优秀,而是当时讲堂两旁有两个特别座位,而他比较懒,也或许是他比较特立独行反正当时S先生就坐在了讲堂左边的位置上,而S小姐就在第一排的位置,他的身后,距离不过十公尺,估计是L小姐距离S先生最近的时刻。这种远和近的关系就像顾城的《远和近》那首诗里所描绘的那样:

你,

一会看我,

一会看云。

我觉得,

你看我时很远,

你看云时很近。

这样的安排,或许是命定的,也或许是无意的。反正之后的L小姐是越陷越深,真正应了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L小姐在以后的上课听讲之余,还会偷偷观察S先生。

原来他平日在校园里威风八面,在私底下这么的好相处,当然肯定不是和L小姐,而是和L小姐的同桌,他们经常在一起插科打诨愉快的交谈。

原来他唱歌那么的好听,声音低沉有穿透力。当然不是唱给L小姐自己听的,而是唱给全班同学听的。从此以后L小姐每当听到毛宁的《涛声依旧》的时候,总会想起他那个像梦一样的少年。

原来他从小就有一个当兵的梦想,保家卫国、铁血军人。或许是他觉得好男儿生来就该是当兵的吧,也或许是他觉得只有当兵才能做一个有血有肉的热血青年,无论原因是什么,反正当时在国旗班里的S先生表现无疑是最好的。

原来他有一个外号叫做黑猫警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太优秀了,什么都会做,无所不能,像大神一样的存在,所以班级里的学生都叫他黑猫警长。尤其是和他玩的较好的几个兄弟叫的格外欢。

原来他也会犯小错误,有次班级里面搞活动剩下来很多瓜子。在自习课上,这位大神就旁若无人的嗑起瓜子来,还怂恿L姑娘和她的同桌一起参与。当然,L姑娘可没有这个胆子,因为L姑娘知道自己没有闯祸和撒娇的资本,不能犯错,否则会更不得人喜欢。可是S先生不一样呀,他就像一个被家长宠爱的孩子,虽然偶尔犯错,可并不影响他自带的光环呀。当然,最后磕了满地瓜子皮的S先生被班主任抓了个现行,让他马上清理干净。虽然班主任嘴上满是责骂,可所有人都听出了他对S先生的溺爱。

L姑娘和S先生保持着最普通的同学关系,不过因为座位距离较近,他们有时也聊天。所以L姑娘告诉S先生很多自己的事情。

告诉他自己喜欢文学,将来上高中以后肯定是要学文的。所以S先生知道了L姑娘其实是个小文青,有一点小才,平时爱看小说和文学作品,喜欢抄录书中的好句子,作文写得比较好,也知道她待人接物还是不错的,知道为同桌帮忙画重点。对了还知道她有一个英雄牌的钢笔,特别特别细。这是很多年以后从S先生口中得知的,他对L姑娘的这只笔记忆犹新,甚至超过了L姑娘本人。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呢,总比多年以后对方根本就不认识你甚至都不知道当年坐在他身后的那个姑娘是谁何方人也,来的要好吧。L姑娘这样对自己说,至少他记得他的青春里有过你的痕迹,虽然无关风月。

后来初三毕业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忙着签同学录。因为同学录好像是另一种隐晦的表达喜欢的方式,用谨慎的、反复斟酌之后的语句,来表达出这个人对你的与众不同。可是当时的L姑娘没有敢鼓起勇气让S先生给他写一张所谓的同学录。L姑娘也没有让任何人给她写,她觉得如果有人会记得她就算没有这张同学录也始终会记得她。如果对方不记得,那么他写的同学录肯定也会是毫无感情的,平平淡淡。就像什么一帆风顺、锦绣前程之类的。所以最后的最后是L姑娘没有得到L先生的联系方式,也因此初三毕业之后好多人都断了联系。后来中考成绩出来的时候班主任对L小姐说“哎,可惜了,你的成绩考砸了,完全没有发挥出平时应有的水平,就像你们的班长S先生一样,最后一次上战场的时候,表现的差强人意”当时L小姐多想问问班主任S先生考了多少分,去哪里上的高中。可是最后一直到离开她都没有开口询问班主任有关S先生的任何消息。

2010年9月至2013年9月,这三年时间L姑娘在县里的一所私立高中上学,她完全没有S先生的任何消息,只不过偶尔会从以前老同学口中听说一些当时他的光辉事迹。有时L小姐还会从侧面多多打听一下,心想着多知道一些他的事情总是好的,再之后L姑娘也没有遇到过让她心动的男生,因为她心里住着个S先生。可是L小姐一直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丢弃以前的自卑和怯懦。听S先生喜欢的歌曲,看他看过的动漫和书籍,就连吃东西也选他喜欢的口味来吃。就这样,一直到毕业,L姑娘辗转从朋友那里有了S先生的联系方式和QQ号,才算知道他的近况。

原来他也和L姑娘一样学了文,原来他在隔壁县里的一所不错的高中就读,原来最后他考上了上海不错的一所大学。

我所知道你的消息只有天气预报了,多么悲伤的一句话。可是一语成缄,后来的很多个日日夜夜看上海的天气预报成了L小姐的一个习惯。

现在的L小姐和S先生是不错的朋友,他们会在聊天的时候回忆初三往事,会一起谈天说地,开着生活中的玩笑。对了,S先生还会给L小姐唱歌,讲述他以前的情史和生活近况。L小姐曾多次想向S先生告白,对他说自己喜欢他很多年了,可是一直也不敢挑破,因为她害怕现在好不容易建立的朋友关系会被L姑娘打破。

有一次L姑娘和一位知心大姐姐吐露心事。

“姐姐,是不是所有的暗恋都很卑微,在一个人的世界里住着全世界所有的山高水长。到现在我喜欢他六年了,至今都没有敢告诉他,我在想如果我勇敢一点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姐姐的对L姑娘这样说“试一试,至少将来不会后悔呀。就像你犹豫要不要敲一扇门,可最坏的结局也不过是进不了门而已,可有什么关系呢,因为你本来就身在门外呀。可是,你试了之后说不定会收获幸福呢?祝你幸运呀。”

当天晚上本来L姑娘都编辑好了好长好长的一段信息,来告诉S先生她喜欢他。可最后在点击发送的那一刻,她还是放弃了,因为她真的特别珍惜现在的局面,她害怕以后做不成恋人的话,她和S先生真的成了陌路人。

现在L小姐已经可以放得下这段感情了,不过曾经走进过自己心里的那个人,始终希望他过得安好、万事胜意。或许有人会问为什么不是万事如意呢,因为这是L姑娘非常喜欢的一位作家说的一句话“万事胜意的意思就是,一切的结果,都比你当初想的,还要好一点点”L姑娘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的祝福,希望曾经在她心上停留过的S先生一切万事胜意。L姑娘身边有很多朋友都不理解,为什么L小姐会对S先生念念不忘这么多年呢,说真的恐怕连L姑娘自己都说不清,或许与她而言这就是爱情所诠释的最高境界吧。

原以为“云胡不喜”的意思是“怎么会不快乐呢?”后来才明白“既见君子,云胡不喜”的意思是“既然见到了心中的那个人,为什么不快乐了呢”。是明白了终究无缘,不见伤心,见也伤心呢?还是往事如梦纷踏至,亦悲亦喜心如麻?还是说只要是这个人就好,遇见了就好,其它的一切都不强求。正和那爱情里低到尘埃的一句“我喜欢你,与你无关”有异曲同工之妙,最美好的莫过于你曾遇见过这么个人,之后在彼此的世界里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作者简介

心 愿

江苏人氏,定居惠州,喜爱在文字里俢篱种菊,在音乐里寻觅桃源芬芳。

愿修一颗温柔心,与世界倾情相恋。

现致力于公众号《纸上流年》,愿用文字温暖世界,愿用真情传递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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