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梦（2）· 人类之外的世界
1
大多时候，我既做不了一个清醒梦，又对此现状无章可循。我认为这是我读了书之后加强了意识的控制欲导致的结果。因此后悔了些日子，觉得不该在清醒梦刚开始的时候就着急地去读书。有时我想，如果我没有读书，说不定已经走出更远了。
不过，一切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当我绷紧的神经渐渐放松之后，我又开始做梦，但大多都不是清醒梦，只是梦境较为清晰。
接着我发现，做清醒梦并不难，难的是如何维持梦境。因为我没有目标。一发现自己在做梦，我先是开心，有时甚至按书中的提示去检验自己是否在做梦，比如让自己飞起来，结果一飞就醒过来了。比如去年多天的一个梦。
梦中，我在家附近的那条陡坡上往上走，看到左侧高处的邻居家门前的路上有一棵树，树干大约有一人合臂之粗。奇怪的是，树干上有一种弯曲的隆起状物。意识告诉我，这里面寄生着一根藤蔓植物，树干表面隆起的部分就是藤蔓植物弯曲的枝干撑起来的。而北面堡子门前的小树园子里也有两棵树干同样粗壮的树。当时是冬天，树叶已落光。我看到这么粗的三棵树长在这里的时候，醒悟到是在做梦。
当时还想起之前的另一个梦。梦中也是三棵大树。时天空灰色，树在西方，高可参天，树头伞状，树干非常粗壮，光滑，浅灰色。其中靠南的那棵树的树头上有半块飞碟状物，似乎也是寄生，颜色与树干相同。这三棵树并无叶子，一色的浅灰，但长势极好。树下有粼粼波光反射在树干上，美极了。
想起这个，我隐约有些失望。于是我站在这条路上，让自己飘起来。果然飘起来了。我看到村子里黑乎乎的，一派冬天的气象。当我飘起来的时候，我突然感到一种非常逼真的身体在飘的感觉，于是心生恐惧，浑身发麻，立刻醒了。
其实我无需检验。
在如何维持清醒梦这个问题上，我折腾了好久。虽然此间也有个几个时间比较长的清醒梦，但我似乎依然没有找到应对之法。
2
不久，我读到书中讲到“斥候”一节。唐·望说，斥候是来自其他陌生世界的能量，是引导者，如果跟随它们，就能到达那陌生的世界。它们一般在梦中显示为水晶或钻石之类。于是此后我梦到过几次水晶或是钻石之类的梦。
有一个梦很好玩，一定要写出来。这梦是去年十月份的。
在梦中，我先是穿着件白绿色相间的古代服装，在一家大户人家做什么事。后来夜半时分，他家小姐杀了一个丫鬟，我吓得急忙逃出来，沿着一条宽阔的公路往东走。
时间又变成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
这条公路虽宽阔非常，却不单调，周围有大山，公路本身也高低不平。我来到一个急转弯处，听到一种奇怪的密集的滚珠声。这时我似乎又有什么事，因此到其他地方去了。不久，我又来到这个急转弯处。这次我往前走了走，发现脚下有许多铁黑的小珠子在地面上滚动，滚珠声就是它们发出来的。这个急转弯并不像日常世界中的公路急转弯，转弯靠外的一侧道路平坦，靠内的一侧则像一条扭曲起来的带子一样，隆成个东面竖成悬崖的小山丘。在这面悬崖上，中心镶嵌着一大块椭圆形的淡湖蓝色水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这块水晶周围也有一颗椭圆形黄色水晶，比那块大水晶小得多，围着它做椭圆形旋转。我边走边看，这块黄水晶旋转到高处时，阳光折射的光芒照进我的眼中。离黄水晶远一点的地方，许多铁黑的小珠子围着它们，也在自己的椭圆形轨道上旋转不停。
我像在日常世界中一样，见到美景似乎也没时间细看，但又不忍心不看，就一边倒退着走一边看，特别开心。我考虑到自己穿着古代服装，不便被人看见，因此走得有点急。周围三三两两地有人走过。我看见前面有一个高中时期我极其讨厌的同学和她的朋友在路上走着，于是我紧赶几步，侧着身子在路旁的山上跑了几步，超过了她们，又回到公路上。她们却看见了我，在我身后大喊，我知道她们在叫我，但我仔细听了一下，喊的却不是我的名字，于是我装没听见，自己走了。
但这并不是个清醒梦，我更没有打算跟着去陌生世界的想法。因为我连这个世界的事情都不能好好地处理，即使去了陌生世界，必然也无济于事。
不论如何，意识的控制欲是加强了。清醒梦也越来越少了。
此后，看到“无机生物”的时候，一个中午，我进入梦魇。中午似乎易于产生梦魇。母亲告诉我，说这是太热的原因。我想可能没错，身体在热中熟睡太久，进入一种死机似的状态了。
但梦魇依然是奇怪的事。总是在我们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全身动不了了，不知身体究竟是如何、或何时进入这一状态的。总之，当我发现的时候，我想醒过来，却无能为力。我半睁着眼，看见床边上坐着一个全身似乎由树枝组成的人形怪物。主要是，他离我那么近！我吓得大喊一声，——当然是只有自己觉得在大喊，其实谁也听不见，因为根本发不出声音，——它也被我的举动吓到了，身子扯得老长，往旁边的储物架上躲。我看到那个扯长的身子半明半暗地靠近储物架，更害怕了，使劲大喊，终于把自己喊醒了。
在一般的梦魇中，人睁着眼看到身边之物很正常，但直接目击到怪物也许不多见。我以前就没有过，这是第一次见。此后好长的时间内，一走到床边的那块地方，我就想起那个怪物，感觉总是怪怪的。我告诉自己那只是在半睡半醒中发昏的时候看到的，其实什么都没有，但接着却忍不住又想到楼后就是山，山上都是树的事实。
发了一阵子疯，我带着半信半疑的态度读完了这本书。此后也做过几个清醒梦，还有过一次看见了异物的梦魇，于是我觉得这书该放一放了。
不过今年大约六七月份，由于网上断货买不到，我又借了这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