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奇案:一夫二妻,两个老婆一模一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明朝万历年间,赵县李家集有个菜农叫郭信,娶了邻村人周氏为妻。周氏长得异常漂亮,人也十分勤快,但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脾气不好,常常因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跟郭信闹得不可开交。每每这时,周氏就会回娘家住上两天。为何只住两天呢?因为最迟到了第二天晚上,爱妻切切的郭信就会主动去丈母娘家认错,将周氏接回。周氏就坡下驴,二人便又重归于好。
万历十三年(公元1586年)的一天下午,郭信早早地卖完了菜,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时,卖肉的贾屠忽然将他拦住,非要他跟他们凑一桌,打会儿小牌。郭信执拗不过,只得陪几人玩到了戌时(19点-21点),这才匆匆回家。本以为老婆周氏此时已经做好了晚饭在家中等自己,可郭信推开门一看才发现,饭桌上空空如也不说,连炤台也是冰冷的。
郭信气不过,便质问周氏为何还不做晚饭。周氏冷声笑道,“你今天早就卖完了菜,为何不早点儿回家做饭,却要跟几个赌棍混在一起?”原来,隔壁邻居王婆下午曾去城东市场,她看到郭信跟不学无术的贾屠聚在一起,回到家后便向周氏告了状。周氏气不过,于是自己先煮了碗面吃,至于郭信的晚饭,她就没考虑过了。
“那个又不是我想跟他们混在一起,是贾屠户那厮,拦着我不准走;我没有办法,才跟他们玩了一会儿。”郭信自然知道有人给老婆打了小报告,只得如实道出原委,周氏却是不信,还理直气壮地说道,“反正今晚我是不会给你煮晚饭,你若是饿了,自己去厨房下面。”
“你个臭娘们,我辛辛苦苦在外面挣钱,让你给我煮点儿晚饭怎么了?”郭信气不打一处来,竟扬手掴了周氏一巴掌。周氏从来没被打过,自是委屈万分,她摸着滚烫的脸蛋,瞬间泪流满面道,“你还敢打我?这日子没法过了!”说罢,这娘们儿又收拾了细软回娘家去了。郭信心中虽然有愧,但他当时正在气头上,也没有追赶。
如此地过了两天,思妻切切的郭信又坐不住了,于是早早收了摊子回家,准备去丈母娘家中认个错,再将周氏接回。不料,就在这小子收拾完毕,准备出门时,周氏却带着包袱回来了。而且,让郭信十分意外的是,她竟主动给他认了个错。郭信喜出望外,急忙抱住周氏说道,“对不起娘子,前晚确实是我的错,我不该与贾屠为伍,更不应该打你。希望你能原谅我,从此咱们一起好好过日子,再不吵架。”
“嗯,一切都听相公的。”周氏微笑着表态。至此,二人又重归于好,而且比起以前来,似乎还要恩爱。如此地过了八天后,让郭信感到最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发生了!就在那天下午,他同样是早早地卖完了菜,割了一斤肉回家,准备让周氏给他弄两个下酒菜时,他竟发现大院中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周氏正在吵架。唯一不同的是,其中一个手挽包袱,另一个手里却是空空如也。
郭信进一步观察,发现二人不仅容貌相同,连身上穿着和一举一动,都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样。天啦,这是怎么回事?郭信大跌眼镜。两个周氏见郭信回来了,便立即停止争吵,让这小子评理。
手挽包袱那个周氏破口就骂,“郭信你个王八蛋,我就说这次你怎么没来我妈家里接我,原来是你找了一只狐狸精在家里?”
这个周氏,张嘴就骂,脾气十分古怪。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郭信就在心中寻思:难道拿包袱这个,才是自己真正的老婆?那另一个又是什么?
正自寻思,另一个周氏已经一巴掌拍到了拿包袱那个周氏的脸上道,“你才是狐狸精!你竟敢幻化成人样来迷惑我家相公,看我不打死你!”说罢,她又挥手去扇耳光。
郭信更是诧异:这个周氏,脾气也不好啊!这就让他感到为难了: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周氏呢?
看着毫不示弱的二人很快扭打在一起,郭信焦急如焚。不过看到二人貌美如花的长相,他又心生一计道,“你们都别吵了!从今晚起,一人跟我睡一晚上,我自然知道谁是谁非了。”
“一人陪你睡一晚?你想得美!”
“还便宜那狐狸精了,老娘才不干!”
二人均红着脸表示抗议。
三人的说话声很快惊动了左邻右舍,他们上前来看热闹时,也是纷纷瞪大了眼睛。这时,王婆就给郭信建议,让他带着两个周氏,去衙门里找县太爷明辨。
郭信认为这主意不错,便一手拉了个周氏,去找县令明断。姓张的县令和一帮衙役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周氏时,更是傻傻分不清,谁才是真正的周氏。这时,一脸懵逼的张县令就问郭信,“你跟周氏结婚几年了?可曾知道她身上有何特殊标记?”
郭信道,“我和娘子结婚三年有余,但,但我着实不知她身上有何特殊标记。”
“那你家娘子,可有孪生姐妹?”
“从未听她和丈母娘说起过此事。”郭信立即摇头。
“那你娘子有何喜好?你且过来,悄悄告诉本县!”张县令朝郭信勾勾手,又对捕快钟超和江军吩咐道,“你们一人看住一个周氏,别让她们再混在一起。”
吩咐完毕,张知县又命人拿来纸笔,让两个周氏分别写下她们有何喜好。
二人都无异议,埋头就写。片刻之后,二人同时将答卷呈上,让张县令感到更加不可思议的是:二人的字迹不但一模一样,连答案都是一样的,均写着:喜欢吃白面馒头,喜欢打扮自己,不喜欢干活,不喜欢晒太阳。
这可如何辨别?一时间,张县令也感到万般为难了,这时候,姓刘的师父便出主意道,“大人,卑职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师爷道,“俗话说'知女莫若母’,何不让郭信,把他丈母娘请来辨认呢?周氏是她亲生的,她必然记得她身上有多少疤,有几颗痣。”
好主意啊!
张知县点点头,立即让郭信去周村将他丈母娘请到公堂上来。
丈母娘卓氏,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儿时,也是惊诧万分。这时张知县又问,“卓氏,二十年前,你可曾生下一对双胞胎?”
“没有啊大人,民妇只生了小菁一个女儿。”卓氏很是坚决地摇了摇头。
“那你仔细看看,能不能看出,哪个才是你亲生女儿?”
“她们都长得一模一样啊大人,民妇也看不出来啊!”卓氏将二人看了一阵,头都大了。
师爷便道,“那你女儿身上有何特殊标记,你总该记得吧?”
“记得!”卓氏转着眼珠子想了半天,又道,“小女右脚生来怪异,与常人很是不同——”
“有何怪异之处?”张知县兴奋打断。
卓氏道,“常人双脚都只有五根趾头,而小女的右脚却有六根趾头。要想分辨出谁真谁假,只有让她们当众脱鞋,让老朽一看究竟了。”
“妈你胡说什么,我右脚什么时候长了六根趾头?你害死我了!”被钟超牢牢抓住的周氏瞬间急得不行。
被江军抓住的那个周氏趁机说道,“哈哈哈,狐狸的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吧?你这妖孽,现在肯定不敢脱鞋了吧?”
不敢也得脱!
张知县当即将惊堂木一拍道,“来呀,把她们右边的鞋子给我脱下!”
二人鞋子很快被脱掉,答案立即揭晓了:钟超手里的周氏,右脚只有五根趾头;江军手里的周氏,右脚却有六根趾头。
张知县立即兴奋大叫,“看来钟超手里的周氏是假的了,来呀,把她给我拿下,狠狠鞭打,本县倒要看看,究竟是何妨妖孽竟然幻化成人,在此迷惑本县。”
“且慢大人!”卓氏忽然走到钟超身边,紧紧抓住他手里的周氏道,“大人,这个才是民妇的亲生女儿啊!”
“妈,你胡说什么?难道你当大家都不会数数啊?我的右脚才有六根趾头啊!我才是您的亲生女儿啊!”被江军抓在手里的那个周氏还是万分不服。
张知县也是怒拍惊堂木道,“卓氏,你老糊涂了吗?连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吗?”
“大人,不是老妇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实在是妖孽多变,最为变化无常。所以民妇故意乱说,这样一来,妖孽为了证实她是真的,就会变出六个趾头,而民妇真正的女儿,却是根本变不出第六根趾头的。”卓氏慌忙解释。
张知县和刘师爷听后纷纷点头称赞:此计甚妙啊!
于是,张县令立即将惊堂木一拍道,“江军,快把你手里那个绑起来重打,本县倒要看看她究竟是何物。”
瞬间,棍如雨下,那个周氏也被打了个皮开肉绽,她不由得望着卓氏道,“娘,我是您生的双胞胎女儿啊!呜呜——”
“报——”忽然,老周头大声上堂喊冤道,“大人,二十年前,我老婆生下的确实是个双胞胎,只因我嫌弃养两个女儿麻烦,就让接生婆偷偷把另一个拿去送给邻村人马老头了!”
“我早就知道自己了的生世——因怪养父家太穷,就偷偷把自己打扮的跟姐姐一样,想趁机去郭家浑水摸鱼,跟姐夫一起过日子。”假周氏(即马氏)也哭着道出了自己的目的,而她生下来,右脚确实有六根趾头,不曾想,竟被卓氏鬼使神差说中了。
案件真相大白,周老头因遗弃罪被打了几十大板。而马氏,闹了这么大个笑话出来后,也不好嫁人了,张知县便把她判给了郭信。郭信白捡了个老婆,自然欢喜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