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传海 | 周新悬鹅
周新悬鹅
无独有偶,在我国许多廉吏故事中还有一个,和“羊续悬鱼”一样的故事叫“周新悬鹅”。
羊续悬鱼说的是,东汉灵帝时有个叫羊续的人在河南南阳任太守。其属下府丞给他送了一条鲤鱼,他让下人把这条“礼鱼”挂在庭檐下。凡有人送礼,羊续也不说话只是笑着指指悬挂着的那条鱼,从此再也没人敢给羊续送礼了。因此,历史上便有了“羊续悬鱼”。
周新悬鹅几乎和羊续悬鱼如出一辙,只是时间稍晚些罢了。周新(?-1413年),明代广东南海人,初名周志新,洪武年间以诸生身份进入太学,官大理寺评事,以善于断狱而著称,人称“冷面寒铁”。明成祖即位后,周新改任监察御使。因成祖常独呼“新”,遂为名。
周新任浙江按察使时,有位欲求官的人前来拜见。来人拿一只烤鹅说让周新尝尝鲜。周新对送礼者说:“不收礼是我的老规矩”!来者听周新这么一说,把烤鹅放到了桌子上,便转身抢步出门了。虽然只是一只烤鹅,但在周新眼中此举和行贿百金并没有什么区别。于是他就命人将此鹅高挂在大门之上,以此告戒送礼者“免开尊口”。从此送礼者绝迹,“周新悬鹅”便深深地烙在了百姓的心中。
锦衣卫的指挥纪纲让一名武官千户任浙江的缉事,他攫取财物作威作福。周新要审察处治他,他却逃匿而去。他脱身逃跑后向纪纲告状,纪纲捏造事实上奏皇上说周新有罪。明成祖大怒,下令逮捕周新。押解的官员都是纪纲的心腹,在途中把周新打得体无完肤。到了京城周新伏在台阶前,慷慨陈词:“‘陛下诏按察司行事,与都察院同。臣奉诏擒奸恶,奈何罪臣?’帝愈怒,命戮之。临刑大呼曰:‘生为直臣,死作直鬼!’竟杀之”。
纪纲获罪以后,周新冤案方才得以平反。《明史·周新列传》载:“他日,帝悔,问侍臣曰‘周新何许人?’对曰‘南海。’帝叹曰‘岭外乃有此人,枉杀之矣。’”遂封周新为杭州城隍,命当地人祭祀之。从此以后,杭州吴山的城隍庙便立周新神像祭祀。
“周新悬鹅”与“羊续悬鱼”相差千余年,但二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他二人都从防微杜渐的高度,将难以拒收的礼品悬于众目睽睽之下,从而达到让送礼者知难而退,最终坚守着了自己为官的底线。这也许是他们较为聪明,也或许是他们较为清醒吧!
悬鹅拒礼的周新冤死了。除了奸佞小人的陷害,更有其效忠老板的盛怒。奸佞小人自不必多说,被效忠的老板何以要了为其效忠、又常独呼‘新’的性命?除了“靖难之役”难言之隐之外,大概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缘故吧。奸佞小人是不会断绝的,也是没有好下场的。然被效忠的老板是不可常常“盛怒”的,道理扳着脚趾头都想得到:事关悠悠众口,事关你经营公司的生死存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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