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 园 中 人
Aug.
10.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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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么时候,翠绿的颜色已成为眼前的常客,尽管隔着四季的列车,可茂密的枝桠依旧似石刻。人总是喜欢把日子过成永恒,于是短短的几十天,便成了从生至死的常态。因此行走在草木兴旺的小路上,尽管落英缤纷,也丝毫不会想到会有绿色褪尽的一天。
很快,我们便忘了雪,忘了冰天寒地的玻璃屋,忘了遍野枯黄的深山幽谷,只觉得此刻脚下的松软和耳畔的蛙声意味着良久的陪伴,而非短暂。
只听窗外的蝉一日比一日叫得声嘶力竭,不曾想走出去时已是尸横遍野,步步惊心地掠过那片惆怅之地,隔着几片柳丛便走出了忧伤。柳叶遮蔽之下也难掩荷塘中的阵阵蛙声,倚着木栏向下瞧去时,只见浓浓的深翠一朵接一朵地绽放,无奈少了一抹绚烂的荷粉,眼下的荷花也只是含苞未放。
走在幽深的园林里,浓密的树叶,潺潺的水声,遮掩了这座城市本来的荒凉。偶尔放空自己,抬头望向那一汪清泉似的天空时,妆点着草木的兴旺和花果的幽香,竟会突然间忘了自己是谁,身在何方。不过没有彷徨,低下头时也暗暗接受自己身在园中的设定,不愿想百里以外的纠葛、千里之外的荒唐。
因而不得不说,环境对人的影响还是十分重要的,就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深陷其中便自觉压抑难当,可若是在墙上开一堵窗,外面是江海巨浪日夜翻滚,那么即便是无沙无岸,也会觉得滩在脚下,浪在前方。
所以,四处奔走又有什么改变呢?我还是那个再平凡不过的我,困在园中,不知窗外的景色是真是假,只接受于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还以为一生是夏,碧波翠柏为家。多么熟悉呀,兜兜转转总也找不到该安放灵魂的处所,于是总像个这世界的局外人,隔着一片汪洋与戈壁倾诉衷肠,其实我们都知道的,即便是有远方,也只在心底,而非一步步拼凑出来的地方。
或许,蝉声彻底泯灭的那天,我们又会习惯于枯枝荒野吧。忘却了不久前的蛙声十里,荷苞待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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