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没有私事，老板没有心腹，这才是圣王之道。
前几天，祥生地产副总裁周琦嘉在内部提出离职，并得到祥生批准。离职前期的那些八卦咱们暂且不提。说实话，对于周琦嘉，这不是第一次传出离职信息了。早在2019年4月，中南置地营销副总裁甘玫离职，就有人说周琦嘉将接任其空出的职位。尽管周琦嘉离职祥生，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事变动，但我一听到他，就想起他曾经在旭辉掀起的“万绿之争”。什么是万绿之争？万，是指旭辉内部的万科系，首领是当今旭辉的董事长陈东彪；绿，是指旭辉内部的绿地系，首领是曾经的副总裁周琦嘉。作为华东地产营销条线明星经理人，周琦嘉毕业后历经上海东苑集团、上海置业、世联地产等营销岗。2006年，他加盟绿地后，带领团队连续8年蝉联上海销售业绩第一，创下绿地首次单个事业部突破200亿的业绩，彼时旭辉一年的销售额才212亿元。也正因为这段经历，他得以在绿地形成自己的团队，并在2015年，带领旗下团队整体进入旭辉，在旭辉形成事实上的“绿地派”。然而，在周琦嘉率领绿地系来到旭辉之前，旭辉内部已经是“万科云集”。据星子了解，在全国的房企中，吸纳万科新动力最多的就是旭辉，以25人遥遥领先于其他地产公司。
▲2019万科新动力就职方向（图片来源：公众号值角）
显然，这和旭辉董事长林中在2009年就开始定向对标万科有很大的关系，也和2013年上海万科总经理陈东彪入职旭辉集团担任执行总裁有关。作为老万科人，陈东彪带领下的旭辉，能给其他万科人的机会，尤其是地方一把手的机会显然更多。例如现任旭辉集团总裁助理、武汉事业部总经理的周青，便是2004年的万科新动力，2011年从苏南万科营销高级经理跳槽旭辉任营销总监，再升至集团营销中心总经理、直至目前的地方大员。于是，当周琦嘉率领绿地系成员进入旭辉，许多原本拿地、规划、定位都是万科系做的事情，在他来了之后，都交予了他的“绿地系”团队接手，无形中就引爆了旭辉内部两帮派的战火，并在最终引发了全武行事件。对于这个事件，之前《见地》记者陈业写得有血有肉，极具画面感，星子引用如下：【“当万科系其他项目上的人端起酒杯，向铂悦滨江项目营销功臣，即绿地系的周琦嘉敬酒时，周琦嘉并未赏脸。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周琦嘉随后说到，“项目指标没完成就是垃圾”。于是双方就这样争辩了起来”。“言辞激烈时，周琦嘉将酒杯砸向了旭辉副总裁陈东彪。万科系一工程总看到此种状况直接就怒了，喊到，‘是万科的站起来’。期间，旭辉上海公司总经理傅明磊劝架，也被打了”。】事后，尽管周琦嘉极力打圆场，说“哪有什么派系之争，大家都是性情中人。所有的故事，只源于一句话——就是喝多了。”但旭辉内部派系的恶化显然已火烧眉毛。在此事过了不到两年之后，周琦嘉便提出辞呈，于2017年8月，黯然告别旭辉。而陈东彪，则在2019年9月顺利上位，成了旭辉新任董事长，刷新了万科经理人职业高度。在周琦嘉告别旭辉大半年后，祥生地产的一纸任命宣布了周琦嘉的新动向，其任祥生地产集团副总裁，接替俞国勤分管营销。然而，尽管离开了旭辉，但周琦嘉“带队入伙”的行事风格仍未改变。有接近周琦嘉的人士向《国际金融报》记者表示，周入职祥生时也带了不少旭辉的旧部，“从集团到区域，再到城市公司，周安排了很多自己的人。”比如，目前负责祥生地产营销工作的龙鑫源，在旭辉时便是周琦嘉的下属，后跟随周琦嘉跳槽至祥生，先后在祥生地产温州、浙北担任营销职务，直至现在的集团营销总经理。显然，祥生内部尤其是祥生的老员工颇有微词。“我们知道公司需要能力强的人来挑大梁，但谁能力强，不能以是谁的人来做准绳。”一个祥生内部员工告诉我说。由此，如果说旭辉的问题，是没有早早培养自己的直系，而是挖其他房企的人导致内部派系林立，那么周琦嘉的问题，则在普遍意义上代表了一部分地产人的宿命：为什么这么说呢？其实很多地产人的离职，不是在公司做得不开心，也不是对公司待遇不满意，而单纯是因为自己跟随的老大离职了。当然，如果老大对自己很好，跳槽了新公司，“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一并把自己挖去，升职加薪不在话下，这当然是人人所愿的。然而，并非所有的老大都是周琦嘉、陈东彪。要知道，周琦嘉离职是因为下属牟取非法利益而背锅才离职的，谁的老大有这份担当？更多的时候，老领导去职，没有带下属一起走，下属却仍然不得不离职。而从另一方面看，带下属出走的周琦嘉，也挤压了新东家内部的老员工、老派系。毕竟房企的重要岗位就那么多，僧多粥少，空降一个兵还可以承受，空降一个团谁受得了？除非新东家想借“空降团”清洗老员工，否则老员工必然跟新进职员闹矛盾、分派系。说实话，当初听到旭辉“万绿之争”故事的时候，我想起了《笑傲江湖》里华山派的“剑宗”与“气宗”之争。我为何会有这种联想？其实按照我们常人的理解，都是一个门派里的师兄弟，管他剑宗气宗，能打败敌人就是好宗。但是岳不群偏偏不这么想，徒弟令狐冲只不过使了一招魔教长老的招式，就被他狠狠扇了两个耳光，骂为小畜生，说他走上了邪路。岳不群为什么要这么决绝？原来当年华山派发生火并，剑宗死的死，逃的逃，气宗一系才坐稳了华山派掌门之位。因此岳不群必须彻底否定剑宗，必须把气剑之争说成是正邪之战，否则自己的掌门之位就缺乏合法性了。气宗剑宗之争，不是武学理念之争，而是政治帮派斗争。谁占上风谁就能坐上掌门宝座。而也正是因为这层内耗，剑气二宗各持己见，终于水火不容，兄弟阋墙，同门操戈，高手伤亡殆尽，华山因此式微。显然，在经历了“万绿之争”后，时任董事长林中也看清了这一点，因此特别处罚了万科系人员（为什么处罚万科系而不是处罚挑起事端的绿地系，因为那句“是万科的站起来”，直接把旭辉内部派系斗争挑破了），事后还意味深长的发了一段“在旭辉内部只有旭辉人”的表态。时至而今，对旭辉来说，同心者同路，选人已不像当初那样只看重能力，是不是与旭辉一条心，只站在旭辉的立场上看事情，也很重要。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周琦嘉离职时，旭辉并未继续从外部招揽人才，而是提拔了内部的老兵——王正，担任集团营销副总。林中对此曾表示，要优先从优秀区域集团选拔人才，优先从艰苦恶战区域选拔人才，优先选拔能服从组织安排的人才……大企业自身造血的功能更重要，大企业天天挖人，组织会有问题。当然，我这篇文章并非批驳周琦嘉的做法不好。与周琦嘉有过几面之缘，周琦嘉本人很有性格。对于一些下属来说，周的能力毋庸置疑，且有担当，愿为下属扛事。当然，对于另一些下属来说，脾气未免太过火爆，骂人水平忒高让人受不了。但是，站在老板层面，能力出众、但拉帮结派，却是可用可不用之人。所谓“可知者,可用也；不可知者，谋者所不用也”，当企业越大，如果下属之间立场、价值观越不一致，就越难在一起做事。说到这里，想起《雍正王朝》邬思道对雍正说的一句话：天子没有私事。天子走的是光明正大之道，不行封闭的团体、圈子、朋党文化。这也是为什么有清一朝严厉打击结党的原因。我们之前说老板用人要“任人唯亲”，但是呢，这个“亲”是了解和共识的意思，并不是说要培养“心腹”。毕竟，封闭的小圈子是落后的管理文化，封闭的圈子意味着排斥新人和藏污纳垢，这对公司的发展都是不利的。唯有公正、透明、客观、简单的公司文化，才可以让公司走的更远。涛哥杂谈，《旭辉选举陈东彪为董事长，刷新万科系经理人新高度》国际金融报，《“旭辉系”旧将周琦嘉闪电离任祥生地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