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一缕｜朱家角的那株“枇杷树”

乡情

庭院中的那株枇杷树

图文丨管苏清

淀山湖畔朱家角，家中有棵枇杷树，两层楼高，枝叶如伞，遮盖半院，每年结出一串串金黄的枇杷，快十年了，全家人却一个也没有品尝到。

每当布谷鸣啭的季节，晨色天青，枇杷树摇曳含露，笑迎来客。鸟儿睡醒了，唤七叫八，成群结队，打打闹闹，开始赶赴晨宴。特别是有一群熟门熟路的鸟儿，胆大心细，见到吾家院中成熟的枇杷，扎猛子似的扑下来，一顿美餐，风卷残云，叽叽喳喳，一阵风似的又飞去，留下一地的枇杷核。如有掉在土里的，第二年会长出一片枇杷树。至今院子里外到底有多少棵枇杷树，也弄不清爽。

江南的梅雨季快来了，初夏小院，空翠湿人衣。枇杷树四肢伸展，饱吸大地精华，叶片瓷实，恰如朱自清先生笔下梅雨潭之绿。恐怕是朱家角古镇周围适宜枇杷树生长，小区中不少人家亦有此树，走到哪都有香甜的气息，淹没了宁谧的院子。

多年前，当枇杷树第一次挂果时，妻建议买张大的渔网，罩到树上，小鸟就偷食不到枇杷，我们就可以品尝果实。但我推脱说：这太费事，不如就把果子留给小鸟，我们想吃枇杷，到街上买一些，味道可能比家中的更好。今年枇杷长得格外好，果实一串串的，实在是诱人，妻忍不住叫我上树采几粒，哪怕就一粒，尝尝家中的枇杷到底是啥味道。我被妻说得心痒痒的，不忍妻再失望，便欣然答应。从家中搬出梯子，架到树下，终于兴奋地摘下了几粒，这也是平生第一次摘枇杷。

与妻每人尝了一粒，滋味酸酸的、甜甜的，别有风味，新鲜的果实到底不一样，难怪小鸟们喜欢。我和妻商议，以后每年果实成熟时，保证一人尝一粒就行了，还是让给小鸟多多享受美味。友人踏访，围坐院里，剥食刚买回的枇杷，滋味亦不差。乌亮的核子骨碌碌滚远，逗得比熊犬"点点"一路追逐，频有意趣。小院静美，氤氲着枇杷淡淡的香味，静静地弥漫开来。

枇杷结子须过四季，累累金黄得益硕大叶片，藏着花，护着子，直到摘尽枇杷一树金。枇杷四季常青，老叶去，新叶来。小鸟对时令把握精准，对半青半黄的枇杷不理睬，也许酸溜溜的口感差，她们不会品尝。枇杷树下，瓷桌清茗，竹影清风，读读诗书，有点"世外桃源"感觉，“客来茶罢空无有，卢橘杨梅尚带酸”，体味俗世的清欢；“大叶耸长耳，一梢堪满盘”，似乎能聆听枇杷私语。

时下双休日逛江南古镇，巷中传出叫卖枇杷声，循音可见竹箩里的枇杷，黄澄澄的夺人眼球，总会捎些回家。“五月江南碧苍苍，蚕老枇杷黄。”枇杷于庸常的平民生活里，恣意安然。约二三友人，品咂枇杷，喝点小酒，尘世渐远。中国的古话很有道理，时候不到很多事不明白，人过五十，突然就明白了一些。

没有办法决定外界的所有事情，但是可以决定自己内心的状态，生活便有滋有味，幸福其实是灵魂的成就，如小鸟般穿行林间，阅尽四季……

责任编辑：财宝哥

文字撰写：管苏清

图片来源：管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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