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树重生 | 作者樊桂英 / 开普饭

铁树重生

樊桂英

七绝. 咏铁树

（新韵）

铜筋铁骨裹龙鳞，绿锐青甲护凤身。

仪态端庄呈景致，泰然自若映家门。

2021年7月29日上午，好不容易放暑假，有空来住几天的女儿上到二楼书房告诉我：“妈，咱家的铁树发芽啦！”

“不可能吧！一个星期前，还干枯枯的，一点芽儿也没发的呀！”

“不信你下去看看。”

我又惊又喜，随她下楼，叫上正在客厅一起玩耍的里孙、外孙到院子里看铁树。

我一看，惊呆了！“啊！铁树竟然真的重生了！”

半年来，我似乎对它失去了希望，不太关注它，把它放在不见阳光的桂花树下的墙角里。谁知它却又顽强的重新发芽了，这不由得让我心生怜悯和感叹。我们赶快把旁边的花盆挪开，腾出空间，然后把它慢慢地从墙角移出来。我高兴的仔细观察欣赏，蓬勃而生的新枝竟然已经有二尺多长了，而且发了上下两层，上层18根，泛着嫩嫩的崭新的翠绿，由下而上逐渐散开，共同围成漏斗形，末稍卷曲的嫩叶还未伸展。下层挨着土的芽孢发出26根，浓绿的枝条向下垂头生长，因为把它放在墙角，靠墙的枝条因生长受限而弯曲。柔嫩的枝条是每一根的主干，两侧均匀排列着由短渐长的扁扁的绿叶，柔软的嫩叶尖尖的，形状象剑，却还不扎手，杆上和扁叶的背面都分布一层明亮的细霜一样的毛绒绒小刺，像新鲜桃子上面的绒毛，我小心翼翼的近距离观察，只轻轻的用手指肚触一下，唯恐破坏了这细小而密的吐故纳新的植物器官，它们也许是铁树的呼吸肺。叶子的上面光滑，嫩绿得发亮。这真真切切的生命重生的现实，就在眼前，就在手边，这一切确定其生命的无疑。第二天，我爱人才用专业剪花枝的剪刀把下面那层的26根剪去，保证上层18根的生长和株型的美观。

铁树重生，给我们全家带来了希望和快乐，仿佛沉闷揪紧的心一下子舒展开来。我高兴的拍了照片，记下这幸福的时刻，留住美好的记忆，同时也回忆起铁树这一年多前生命的劫难。

按常规铁树每年春季都会发一层新枝，冬季把最下面的一层剪去。春去冬来，年年如此。若春天不发芽，就是根大、盆小、土少，营养不足。每隔几年就需要一次倒盆换土，才有旺盛的生命力。

铁树在我家己经22年了，1999年来我家时，至少也有15年的树龄。那时候，女儿9岁，比铁树高一头，常站在客厅翠绿的铁树后面学新闻联播、天气预报和节目主持人的样子，让我们当观众，用普通话背一些播音词，认真的模样给我们带来了许多欢乐。22年来铁树换过三次盆，随我们搬过三次家。它陪伴着、凝聚着我们家庭生活的艰辛和幸福快乐的不易。

以前每年冬季的第一场雪之前，一定把它从室外搬到屋里。铁树在室外经过春夏秋冬阳光雨露的照耀和滋润，枝条不旺长，又因它的向光性，每隔一段时间，把盆转动方向，调整向阳受光的部分，达到光照均匀，颜色浓绿而健壮，整体株型像孔雀开屏，十分好看。别看它在院子里不太显眼，一旦把它挪到屋里，顿觉壁室生辉，充满生机，寒冷的严冬，室内有几分温暖的春意。最近几年，铁树换了大盆，长得茂盛而壮大，三个人才能抬走。搬屋内之前，先用绳子把枝条束在一起，捆几圈，以免铁树叶扎手。后来，铁树需要的空间太大，干脆不搬屋内了。每年在第一场雪之前，把散开的枝条聚拢在一起，用绳分别在上、中、下束三圈以后，外面裹上彩条塑料布，再用绳在塑料布外面捆上几圈，仿佛给它穿上防寒衣，遮挡雨雪，防止上冻。等到春天来了，气温回升，查天气预报，倒春寒过去，给它去掉“保暖衣”，解绳伸展，一根根碧绿的枝条像凤尾，美丽自然。这种冬季室外保护方法非常成功。

2019年，铁树已经五年没换土了，所以春天没有发新芽。立秋以后，准备给铁树换土。在没换大盆之前，自己在家换土，有一个帮手就能完成。可现在自己换土有难度，就联系销售花卉、大棚经营花木的商家，请他们的花木师傅配好营养土，可以上门服务。我和爱人一起亲自去花卉市场联系三家，他们本来答应上门换土，但每次打电话，都因业务繁忙，生意好，而又没有空来。等了一段时间，没了希望。无奈，干脆买一包铁树肥，自己干。打电话请来两个侄子帮忙，先松土，把周围的土轻轻挖出，放在提前铺好的塑料布上，然后把盆放倒，在地上轻轻的来回滚动，让盆与土分离，再让其直立，试着揺晃树干，看是否有松动，若没松动，再用尖刀小心挖土，这样反复几次，费了很大的劲，才将铁树从盆里拨出来。由于几年没倒盆换土，致使发达的根系生长空间受限，造成其盘曲迂回。我用小锤把根系间的一大坨土轻轻敲掉，剪去弯曲多余的根系，这样既能多装土，又有新根生长的空间。

把挖出的老土和提前备好的新土在塑料布上混合，爱人拆开一袋铁树肥，我心里正琢磨着是否撒上半袋即可，迟疑着还没说出口，哗啦！一袋全倒上，用铁掀拌匀。上两次换土时，没有直接掺铁树肥，而是换土活稳以后，浇水时分次撒在上面的。看着掺匀的肥沃的土，心想这次铁树一定长的很壮，其它也没想恁多。我们扶铁树的扶铁树，装土的装土，看方向的看方向，把铁树稳稳正正的栽在盆里，分次浇透水，终于完成了给铁树换土任务。

过了一段时间，铁树并没有蒸蒸日上，而是叶子渐渐变黄，整体看上去无精打彩。“这一定是铁树肥量太大了，他说”。叶子越是变黄，越是每天仔细观察。开始叶子是半绿半黄，黄中泛着微绿，绿中带点微黄，一枝一叶黄绿呈度皆不相同。今天看着好象转绿了，明天看着又变黄了。又是浇水，又是喷雾。“还有个别叶子的尖发绿呀！枝梗都还青着呢！”我总是不想放弃希望。一直精心照顾，细心的观察了一个秋冬，最终所有枝叶还是完全枯黄，到2020年春节前才无奈的将枝叶剪去，只剩下一尺高，直径约20厘米的树干。

静心等待来年春天发新芽。可盼了一年也没看到希望。但还是不想放弃，谁也不想将它拔去，干旱时节仍按时浇水，只是到2021年春节前把它放在了桂花树下的墙角。

今年的春天仍没发芽。但我观察，却有想发芽的痕迹。因为以前每次发新芽之前，顶端都要长出棕色的、软软的海绵状絮物，并从这海绵状絮物中长出多个棕色的毛绒绒尖芽，尖芽长到约4至6公分长的时候，突然一夜之间，会长出毛绒绒的充满生机的绿芽。每当看见的时候，有时已经20公分长，有时候有一尺多高了。多少次惊喜的瞬间，多少次新生美丽的容颜，多少次幸福的时刻，留下了美好的记忆，留下人生对大自然的感慨，留下对生命和希望的期待。

春天过去了，夏天仍未动静，却曾有干瘪的，较短的综色尖芽。因放在墙角，用其它花盆遮挡着，也不影响美观，没有太在意它。前一段时间汛期，雨水连绵不断，造成河南郑州洪灾，紧接着出现新冠（德尔塔新型变异病毒）疫情，中央、省、巿、县（区），一道道命令，一个个通知，各行各业、乡村、小区的志愿者一腔大爱筑起了防控保垒，淮阳城内居民全员核酸检测，所有饭店、理发店、街道小超市等暂停营业，停止聚集娱乐，出门带口罩，进出单位、小区、大超市、农贸市场等扫码测温做登记，形成全民免疫屏障，众志成城，一定能尽早恢复经济正常运行。因此少出门，多宅家。免不了人间烟火，忙中偷闲时，把整整经历了两个春秋怯难的铁树，竟然又死而复生之事记录下来，想留住这让人感到惊喜和幸福的瞬间。重要的，不但欣赏它重生后生命的美丽，同时也感叹它自身生命力的强大和与命运抗争的过程。就如同人生，在别人眼里看似光鲜亮丽的背后，都有拼搏奋斗的过程，这过程是用血汗伴随着酸辣苦甜踏出的人生足迹……感慨之余，不尽学填词一首：

诉衷情令.铁树重生

顽强生命镇家宅，剑叶对双排。衣装四季常绿，威武似钦差。

经患难，历冬皑，壮归怀。恰逢祥照，好运迎来，静待花开。

（词林正韵）

2021.8.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