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诗证史”,并不是文学史的研究任务
一,“以诗证史”的尴尬
谈到“以诗证史”,陈寅恪先生绝对是逃不开的一个人物。
从《金明馆丛编》开始,直到《柳如是别传》,“以诗证史”就成了陈寅恪先生研究的有利武器。
但是“以诗证史”,并不是文学史研究的范围。
“以诗证史”的落脚点是历史,但是用具有审美品格的文学作品来反映历史,却有许多不足之处,因而这种研究方法也不受传统历史研究者的赞赏。
最后,这种研究方法停留在了一个尴尬的处境,只能往“国学”这个框框里装了。
二,“以诗证史”,与文学史研究南辕北辙
“以诗证史”,对文学史研究来说是隔靴搔痒,对历史研究来说是旁门左道,本来打算两头通吃,结果成为了四不像。
这是为什么呢?第一个原因在于,“以诗证史”对文学史研究几乎没有增益。
文学史以文学作品为核心,重点在于从作品中找出发展传承的脉络,并用历史的描述法呈现出来。
而“以诗证史”,其目的是将文学作品当成半截子史料,企图在将审美因素弃之不用的情况下,补足史料,对历史论述进行纠偏,或者增益某些史论。
由此来看,两者是背向而行,各怀心思,最后无非是增加了文学作品的诠释视角,研究的成果也和文学史离题万里。
三,“以诗证史”,是半吊子历史研究
另外,“以诗证史”也难以融入历史研究之中。
用怀疑论的思想审视正统史料,虽然有“为帝王美言”,“粉饰之词太繁”的缺点,但不可否认,传统的史料仍然是历史研究的主战场。
真伪与曲笔会在史料互证之中揭开面纱,这是我们研究历史必须有的乐观心态。
用文学作品当新史料,我们就能避免出现“传统史料”的问题吗?我想未必。
虽然文学作品以“真善美”为风格,但这种“真”并不是历史的真,而是文学的真,是艺术的真,因此其可靠性还要打一个问号。
四,“以诗证史”,打通文史不容易
文学史的写作是从社会背景出发,到作家生平,最后落脚在文学作品,而“以诗证史”恰好走的是相反的道路。
与历史研究相比,它又选错了出发点,最后只得两头受气。
另外,“以诗证史”对研究者的要求极高,需要打通文、史,而非“初步涉猎”,最后难免在研究的实践层面成为绝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