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进拴|我读黄永玉【之二十】
郭进拴|我读黄永玉【之二十】
郭进拴,现为河南省报告文学学会平顶山分会会长,平顶山学院客座教授。1994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2001年加入中国报告文学学会,已出版《湛河大决战》《磊裕烽火》《洪流滚滚》《美女山,美人河》《六十岁说》《童趣儿》《人间真情》《命运》《我的鳌头》《村魂》《观音菩萨传》《风雨龙潭情》《壮歌风云路》《月是故乡明》《岁月芬芳》《新城美韵》《乡情老更深》等六十余部。多篇作品在《人民文学》《中国作家》《文艺报》发表并获奖。
我读黄永玉【之二十】
作为一部具有"追忆似水年华"意味的自传体小说,《无愁河的浪荡汉子·朱雀城》尽管在艺术形式上算不上完美,但是小说气韵贯通的生命力以及文本真实感依然为当代小说创作提供了宝贵的创作经验.其中,真实作为小说的艺术价值,是通过细节的传神和人物的可信建立起来的.这既需要作家具备心灵的真挚,又需要作家处理文字的耐心.黄永玉之所以能够对湘西生活进行传神的刻画,离不开他"永不枯竭的故乡思维".在回归故乡"朗照之本源"的过程中,黄永玉呈现出天真的生命状态.在这一生命状态中,黄永玉的创作在趣味上是去伪的,在文体上是自由的,在态度上是谦卑的.作家因此得以唤醒有关人类共有经验的记忆,以一己之心进入对人类生活的洞察之中.而这一境界,从根本上讲,是通过黄永玉"边缘"的人格自觉与创作自觉所达到的.
黄永玉是当代著名艺术家,文学创作成果丰硕.黄永玉的艺术生命生生不息,是因为他永葆童心.黄永玉自传体小说《无愁河的浪荡汉子·朱雀城》可以说是他的"童心说"的最好体现.回忆童年生活,处处展现童心之美,故乡的人、故乡的山水都闪耀着童心的光辉.童心成就艺术,是不竭的艺术源泉.在这部小说中童心洋溢,感动读者,让读者深入体会童心的奥秘,也深刻认识到"童心说"在艺术创作中的宝贵价值.。
序子是个爱惜东西的人,对物有慈悲心,似乎与生俱来一项欣赏美的本领,很教人惊叹!
序子被送去拜师学打拳,学是愿意学的,看起来文弱书生气,骨子里坚韧,扛得住摔打,忍得了疼和寂寥。只一件事苦恼:序子不喜欢教他武功的朱先生练飞镖:“他练飞镖,天天练,天天练,把好看的亭柱子打烂了,我心里不好过。”他爹幼麟说:“那你劝他不要打呀!”序子说:“我劝了,他没有听,我又不敢大嗓子劝。”还说其他人也劝,不听,亭子就快垮了!
序子才几岁?能有什么话语权?一个没有话语权的人偏偏看见了美,看见美受了伤,动了恻隐之心,“又不敢大嗓子劝”,最可怜!糊涂虫不会经历这一分为难,他们麻木不仁,他们视若无睹,他们心如钢铁任世界荒芜!
幸好,幸好!序子有开明的爹妈,懂得倾听、识别且珍视他的许多品质,不叫这些品质夭折于萌芽!“幼麟买了两根粗桐木叫人埋在亭子远些的地方,又换了三根被打烂的亭柱子。从那天起,不见朱先生再来练镖了。”
这样的爹了不起!不是敷衍,不是不耐烦:“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他不听就算了,你只管学好你的拳!”幼麟不是那种糊涂爹!他切实认同这一颗爱物的慈悲心,并且动了脑筋、动了感情去回应和呵护。他用默不作声的行动来表态:亭柱子确实好看,不应该打烂。既然你劝过了,朱先生不听,那不必再劝。我们修好打烂的亭柱子,并且始终多预备两根,打烂了再换!我们宽容他!我们感化他!让他不好意思再打!序子的家乡朱雀城有一个叫刘凤舞的,专门做纸扎(做道场、做法事用),做得实在美丽逼真,人见人爱,序子尤其爱得狂热。“听人讲,刘凤舞做的那些纸扎,三天后做完道场就一把火烧了。”
序子急了:“为什么要烧?好不容易用心做出来这么好的东西一把火烧了?找个廊场摆起来让人看不好吗?我要是刘凤舞我就不答应,拿一把枪守着,哪个要烧就给他一枪。”
“有人讲,不要紧,烧了明年刘凤舞再做。”
序子说:“那刘凤舞有一天害病发烧打摆子,有一天疯瘫了,有一天刘凤舞死了怎么办?你们做大人的就是蠢!刘凤舞朱雀城就只有一个,没有第二个;你以为个个都是刘凤舞?我对你们这些卵大人很失望(序子刚从学堂学会'失望’这两个字。)等我长大了,就不准他们烧这个烧那个。”
“你们这些卵大人”这句粗话骂得痛快!长大了不准人随便摧毁好东西,这是序子彼时的愿望!大人们,醒醒!何必问他:“你的梦想是什么?你今后想做科学家还是宇航员?”他长大,是为了有能力对抗大人的蠢!是要守护爱和美,他的理想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