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彭银花:你治愈着我

原创作者:彭银花图文编辑:阿拉善文化艺术传媒

《你治愈着我》

“话说三十年前,从镇区、从农村、从牧区,我们齐聚在阿左旗一中高三(四)班,风华正茂,激扬文字,曾不知天高地厚中指点江山,也曾挑灯夜战中简单地快乐着。今天,我们又聚在此,由少年到中年,也许风采不减当年,也许早生华发,却都已别有一番韵味,已经慢慢地能与自己和解与过去对话……”灯光下,屏幕前,话筒传递出利利落落的女声,跌落在一张张略见沧桑的面孔中,荡出笑声更激起惊愕——这,分明不是记忆中的那个极少言寡语的女生所敢为!没错,要不说酒壮怂人胆呢。之所以称她为怂人,因为酒壮的是我的胆。酒治愈着我的不善言辞,准确地说是不敢在人多处说话更别提表达自己——怯场、内向孤僻,是吧——当然这是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但,毕竟,在慢慢治愈着。一直记得,小时候过年时分,邻居携儿带女来拜年,他家儿女众多又不乏能说会道者,老大一次老幺一次,儿一轮女一轮,左一杯右一杯,每次喝得老爹第二天直喊头疼。儿女数为邻家五分之二,偏偏老幺的我又推都推不到人跟前“起”酒,更别提说话了,所以我家年年战败,老娘年年责我chu mi鬼(甘肃方言,大意怕人怕事不说话),我年年无长进没出息。想来每年那时刻娘是眼热(甘肃方言,意羡慕)邻家那各长我几岁十几岁不等的大丫头三丫头四丫头五丫头的嘴头子的。这种状况应该结束于我高中时分吧,邻家拥挤热闹着,我家温暖骄傲着,只是,我依然不多说话。直接跨过几十年活在当下吧,从女儿出生到现在,我只有四年的活洒(当地方言,洒脱清闲之意)。同事朋友们聚餐时分,环顾一圈,能歌者歌,能讲者讲,能搞笑者搞笑,能吹捧者吹捧,单剩了自己口笨嘴拙地光趟话出不了口,而被誉以“歌的海洋酒的故乡”怎能少了酒?既无特长示人,总得认罚喝酒,那就用阿拉善的骆驼风骨喝他鄂尔多斯的酒。悄迷出眼(当地方言)几两下肚,面不改色地脸厚不识羞,胆大到来不及顾忌不会说话被笑话——喝高了的人嘛计较不得,抓住关键词“打酒官司”(虽渐有进步但始终未达无理争三分的境界);终于能尽量清晰尽量不重复地“提议”而不结巴,或强词夺理或语出不意或抓话把子引话题,看似我不喝酒不热闹,实则是无酒壮胆便没勇气那么多说辞——即便对着熟悉的人。若不借酒之力,紧张是常态,那些本随手就能抓来的诗句与段子断然不会从嘴边溜出,不会让众人开心一笑。也是借酒之名,才敢不计后果地开启“表演”模式,才有可能超常发挥语言文字的魅力,否则,便是那句“duang一声冷了场”,岂不更让命运共同体脸上无光。应该坦白,在这之前,先拿小部分同学做了实验,毕竟我的标签一直保留着,要有脸红紧张卡壳或词不达意,她们他们能理解——就那个沉默寡言的女生嘛,说不准还会原谅地认定脸红是因为喝了酒而不是怯场。偶然也好,被逼也罢,也可能是想改变自己,治羞于展示自己的顽疾,酒居然就成为第一方剂——要不到二潮潮,开口的勇气肯定千呼万唤终消于无声无形,哪里还有勇气现场想词即兴发挥,怎敢一本正经地古今混搭胡说八道,由尝试到释放,终至忘形而自由发挥。以酒论清浊,以酒祭成败。以酒之名邀明月,以酒之名逢知己。斗酒间笑看李白狂放,醉里挑灯下叹华发早生。更有民间俗语“酒品见人品”。还有大实话“蜷在瓶里的小绵羊,灌进肚里的大老虎”。哪个,不能用来幽一把默?哪个,不能拿来救场?哪个,不能治愈自己?回头看,女人喝酒的绝好托词竟在我这里。(特别说明:本文绝非酒后所言,实为反思一女性喝酒背后的深刻原因。)2020.12.8

作者简介彭银花,出生于阿拉善盟,现在鄂尔多斯从事教育工作。听着鄂尔多斯方言想着阿拉善的戈壁奇石,喝着鄂尔多斯酒惦着阿拉善的苍茫,一曲《走不出的阿拉善》声声唤出故人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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