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姆•鲍威尔：论述自由贸易的书，米尔顿·弗里德曼最服哪本？

译者按：吉姆·鲍威尔，加图研究所资深研究员，自由史研究专家。米尔顿·弗里德曼，美国芝加哥经济学派代表人物，1976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弗里德曼强调自由市场经济的优点，反对政府干预。其主张对上世纪80年代美国的经济政策有重大影响。本文首载于《华尔街日报》，后为加图研究所转载。标题为译者所拟，英文标题为 Milton Friedman’s Favorite Book on Trade.

亚当·斯密的《国富论》（1776）堪称论述经济自由的最有影响力的著作，不过，论述自由贸易的最佳著作可能来自美国。

现在，鲜有人记得美国经济学家亨利·乔治，但是，米尔顿·弗里德曼曾告诉我，他认为乔治的《保护主义抑或自由贸易》Protection or Free Trade（1886）是关于这一主题的最有才华的著作。乔治论证了自由贸易如何惠及一个市场开放的国家，即便在其他国家封闭市场的情况下。他声称，“如果外国人带来的商品比我们自己制造的更便宜，我们就是获利者。”

译注：亨利·乔治（1839-1897），美国十九世纪末期经济学家、知名社会活动家。

正如乔治指出，贸易活动是自愿行为，由个人买家和卖家所驱动。“贸易不是入侵，”他写道，“它不是一方侵略，另一方抵抗的事情，而是基于彼此之间的同意和满意。除非当事双方同意，否则构不成贸易。”

他提出了一个思想实验，来挑战“出口是好事，进口是坏事”的惯常看法：“假如让各国离岸的商船在抵达目的国之前全部沉没，依照贸易保护主义原则，这将是使全世界致富的最快手段，因为所有国家都能享受到最大出口额和最低限度的进口额。”

如何看待“关税是支撑国内重要产业的必要手段”？乔治发现这类政治施舍将不可避免地流向最强大、最寡廉鲜耻的产业，而非那些理应得到施舍的产业。看看这像不像今天华盛顿的写照：“如同幼猪与成猪在同一个食槽拱食，新兴产业在争取政府资助的竞争中，不会有更多的机会。不仅仅是因为这些资助，很可能流向那些不需要这些资助的产业，而且很可能流向那些只能以这条路维持生存的企业。因此，这导致劳动力和资本从有利可图的部门流失，造成社会的绝对损失。”

再者，面对低成本的国外竞争者，利用关税来保护国内生产者也会损害商业，导致供应链的进一步缩短。例如，关税抬高了钢铁价格，从而增加了所有钢制品的成本。而使用钢铁的产业（如商业建设、运输业、机械设备）比生产钢铁的产业，能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

乔治还援引历史。他写道，最初的文明绝非源自与世隔绝之地，那里为崎岖的山脉，炽热的沙漠，或者广阔而狂暴的海洋（早期水手的脆弱小帆船经不起考验）所保护。为什么？因为文明依赖于贸易。“正是依托易于驶入的港口，可通航的河道以及四通八达的公路，城市得以兴起，艺术和科学得以发展。”

用战争来类比保护主义，出自乔治最经典的名言：“封锁性舰队是国家阻止敌国从事贸易的手段；而保护性关税则等于国家阻止自己的国民从事贸易。贸易保护主义意味着，战争时期敌人试图对我们干的，恰恰是和平时期我们对自己人干的事。”

有些事情值得深思：21世纪的政客们试图以报复性关税威胁国外竞争对手，这将会迫使美国付出更多的代价。乔治提醒我们，“能够深深伤害我们的，不是别的国家，恰恰是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