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之旅(第七辑《双桥沟》)7-1:红杉岭——月来满地水,云起一天山

从西藏回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旅途中在四姑娘山双桥沟景区“红杉岭”的那段经历,至今让我难以忘怀。
游双桥沟,景区的安排是先用摆渡车将游人送到20公里开外景区尽头的“红杉岭“,然后由游人自己决定是一路沿20公里的木道走着回来,还是乘车一站一站地玩着回来。其实,如果时间充裕,沿木道走着回来是最佳选择。虽然有些累,但收获的额外景色足以抵偿。
此次游“双桥沟”,我们的选择是先乘车20公里直达沟底,回程走一站,即从“红杉岭”走到“野人峰”,大约3公里的路程,然后再坐车一站一站地边玩边返回。在“红杉岭”至“野人峰”的路途中,我们经历了一生难忘的“云开之前”、“云开之时”和“云开之后”,三个观赏雾天雪山美景的不同时段:
云开之前——进入双桥沟坐上摆渡车时,窗外的天色阴沉沉的,车上十几位游客也一脸的阴郁。车行20公里,到达“红杉岭”的时间大约是上午9:50分。下车后四周望去,浓雾弥漫,除了近处的树木和其背后隐隐半露的崖壁和雪坡,远处一片白雾迷茫,什么也看不见。同车的大老李再也忍不住了,连连说317国道上的景色怎么怎么地不如318国道,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其他人也受其影响,不是闷闷不乐,便是郁郁寡欢。从如此大老远的地方跑到这里,却只能在布满白雪的林中木道上走走,就这么遛一圈回去了,实在是心有不甘,可又无可奈何。
云开之时——十分钟过后,也就是上午10点钟左右,四周白色的浓雾开始向上舒卷,翻滚,游移,渐渐地升腾,回荡,飘散;红杉岭嵯峨的雪山似乎很不情愿地一点一点露出了峥嵘的面目。有诗云:“月来满地水,云起一天山”(郑板桥),本以为这只是诗人的凭空臆想,没想到确是此时此地的实情实景,若非亲身经历,实难信以为真。刚刚还是云遮雾挡,一会儿功夫就已云卷奇峰显,风驰万壑开,天朗气清,满目皆山了。时下“红杉岭”的跃入眼帘的画面是:晴日当空,蓝天背衬,黑岩突兀,雪山闪银,白云萦绕,青林带烟。在场所有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震憾景象惊呆了。屏气凝视了一会儿之后,大家开始遥相呼应,跑向木道尽头的开阔处,手里的相机卡嚓咔嚓地响个不停,人人嘴上喘着粗气,脸上泛着红光,陶醉在激动和兴奋之中。
云开之后——又过了四十分钟,大概是上午10:40分时,当初的那一幕云开雾散、云蒸霞蔚的动态景象不见了,一切归为平静。此刻刚刚到来的游人,眼前见到的依然是晴日、蓝天、雪山、黑岩、白云、青林,仍为美景,但却是静态的美景,没有了刚才云开之时的“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王维),缺少了云挪雾移、云蒸雾腾的动感,尤其是失去了体验宋代诗人杨万里《晓行望云山》诗中景象的机会,其诗云:“霁天欲晓未明间,满目奇峰总可观。却有一峰忽然长,方知不动是真山。”而云开之时的“红杉岭”,云山互动,雾岭相移,云山雾罩,真假难分,就是这种场面 ,怎么样?够震憾的吧!
菜根谭云:“霁日青天,倏变为迅雷震电;疾风怒雨,倏转为朗月晴空;气机何尝一毫凝滞?太虚何尝一毫障塞?”西藏之旅,尤其是到了后藏的“羌塘高原“,天气阴晴不定便成了常态,不仅一天几变,时风时雨,时阴时晴,而且还经常东边雪雹,西边儿晴,挺有趣儿的。
而正是因为这种倏忽变化,阴晴不定的天气,才为我们带来了异样的美景和异样的心情,所谓“朝夕之景不同,而乐亦无穷也”。真的要好好地感谢感谢老天爷!

日月斋”居家小画廊-106:雾开满山雪,云起一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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