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尔迦:失眠的我梦见了你的到来

她坚定而又从容,温柔并充满天空,她是永恒清晨的玫瑰,又是迷雾茫茫,她是月亮的蜜汁,在被埋葬的星中流淌。

        ——《深歌与谣曲》

洛尔迦:失眠的我梦见了你的到来

▷菩提之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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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德尔施塔姆说过,抒情诗人在本质上是雌雄同体的。北岛在《时间的玫瑰》里详解过洛尔迦的《黎明》,实际上已经67岁,又是诗人又是译者的北岛,“到处漂泊,永远在失败”,而洛尔迦的恋人就是著名画家达利,这种危险不仅是诗人的危险,还是俗世的危险。

每个人活着的意义不同,到底活着需要执着一个所谓的意义吗?人与人之间,爱是亲密的开始,更是疏离的起初。西班牙诗人洛尔迦去世距今已经八十周年,他被谋杀于弗朗哥军政时期的国家机器,做为以死亡为写作主题的诗人,“黎明将至,黑夜依然”,个体的消亡仍是悲哀的无以复加。

国内最早接触翻译洛尔迦诗作的大概是戴望舒吧,这也是中国现代诗人里的标杆,除了闻名遐迩的《雨巷》,他随即的《我底记忆》被钱理群认为是现代诗派的起点。由于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初,戴望舒曾在法国里昂大学,校园内丁香花丛边永久安放着诗人戴望舒纪念碑牌。

戴望舒曾于1933年经巴黎赴西班牙旅行,在那种氛围里,相遇了洛尔迦的诗歌,那种欣喜,类似洛尔迦第一次听到吉普赛人“深歌”,战栗的欲哭。当我在千禧年来临之前的深夜,隔着窗外一世的喧嚣,读着洛尔迦的《深歌与谣曲》,万籁俱寂,骤然行板迭起,吉他悸动,泪水湿润了脸颊。

直到洛尔迦遇害后,戴望舒尽可能收集各种版本的洛尔迦诗歌,准备系统翻译,却因心脏病突发逝世,译妥的诗稿束之高阁。经过其最亲密的好友施蛰存整理斡旋,其包含了32首诗的遗稿《洛尔伽诗鈔》才得以于1956年结集出版。

北岛印象里,最早读到戴望舒翻译的《洛尔伽诗鈔》,是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直接影响了当时国内前期的大多数诗人,包括方含、芒克、顾城等等,以及北岛本人,他的一些短诗,音韵柔美,深远隽永,但诗人被狂热的救世主梦所燃烧,俯瞰人生,反而限制了后期的大多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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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朗哥是个残酷的爱国者,洛尔迦的死与他有关,基本毋庸置疑。佛朗哥四十年西班牙长袖善舞,不仅把国内统治的铁板一块,而且二战前后,左右逢源在德、意、英、法与苏联之间,他的称呼包括西班牙国家元首,大元帅,西班牙首相,长枪党党魁,其统治期间的恐怖基本堪比红色高棉治下的柬埔寨,由于政治的原因,任何人的性命皆如草芥。

但是弗朗哥算是个铁腕人物,他希望复原古老的西班牙,所以他功成身退,还政于国王,高瞻远瞩了,但他对诗人的不幸,没有丝毫内疚,内战期间,贫民百姓达官贵人,只要异己,剪除而已,“由于加西亚·洛尔迦与那些反叛者进行过交往才导致了他的不幸,这是在战争中常有的正常事故。”

溯源的说。弗朗哥并不是革命开始的领导者,基本没什么气质,只是人群中举起武器的热血忠魂之一,但是这厮运气好,先是西班牙国民军领袖,弗朗哥的导师,

圣胡尔霍将军,突然空难,接着就是军队中的策划者戈代德在巴塞罗那被捕,至于其他人作鸟兽散。弗朗哥受其大任,毫无悬念的站在军队的最前沿。

评价一个人,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成王败寇,斯大林干过的事情不一定比希特勒少,啥事情?当洛尔迦风生水起爱着他的同性恋人达利,支持着共和国,做为长枪党的对立面,他走的很远。

从来不认为青莲居士面对皇帝和杨玉环的脸色一样,文人心态作祟而已。西班牙内战,城头变幻大王旗,看似战斗波澜不惊,其实是二战前的预演,国际纵队算是其中厉害的角色,54个国家的反法西斯主义者冒着被本国反动政府追捕的危险,跋山涉水来到西班牙,为了拯救西班牙和全世界的自由,结局不外乎历史的漠然。

“对艺术,从来都必须付出代价。”当洛尔迦写下这句被广泛流传的名言时,这位声名卓著的西班牙诗人一定没有想到,多年后他将为自己的写作付出生命的代价。



【油画:奥科萨纳(以色列)】

- The End -

【菩提之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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