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好课堂,究竟多好

苑捷

2016年10月9日至10月14日,中国好课堂课题组进驻高碑店市实验学校一周。七天时间又被分割为两段,前5天半时间为第一段落以入校入班听评课评价指导为主,后1天半为第二段落由某自诩为名校之长的校长田某某进行理论培训。很有幸,我经历了第一个被听课评课环节和最后一个理论培训环节,了解了好课堂理念和操作规程,究其实只能算作了解,糊里糊涂的事情还很多很多。

首先,好课堂的科学依据在哪里?

魁梧敦实淳朴憨厚的田某某面对教育局全体中层以上领导、教研室全体、各中小学校长负责教学的业务副校长慷慨陈词,“中国好课堂教学实验解决了困扰中国教育的诸多问题,如厌学厌教问题、效率低下问题,就是完美就是神奇”、“陈旧的讲授已经过时,信息云时代,学生接受信息的途径很多何必教师去讲,完全能够自学学会何必教师讲授”、“制作简单易行的导学案是教师最重要的工作,导学才能体现教师的水平”云云。

讲授如何过时了?你敢说孔夫子于学生只是“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不愤不启,不悱(fi)不发。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启、发、举一隅,不都是以讲授为手段去激活学生不成熟的思维吗?你敢说夸美纽斯仅仅简单提倡“自然类比”,阳光从太阳发出可以普照万物,知识从教师口中讲出可以被大量学生接受,撇除普适性思考方式的局限,班级授课制提高效率的手段不正是直观的讲授吗?纵观浑厚历史,班级授课制的学习形式不断完善,赫尔巴特的五步法注重操作程序的规范、海涅的教学设计突出了教学预设、布卢姆把学习目标提到了醒目高度,授课制哪里有被否定的痕迹,早不否定晚不否定单单中国好课堂的横空出世一下子就宣告了“讲授”的终结,就如同本山小品“霹雳一声震天响来了小范当乡长”?

谁也不敢否认学生经验阅历的肤浅。本来嘛,人非圣贤,岂能生而知之。肤浅,意味着观察问题、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反观问题都会存在许许多多缺陷,这些缺陷恰是学生思维发展情感完善的绊脚石,突破缺陷重新走上良性轨道是教师不可推卸的责任。譬如,帮助学生形成问题意识,需要教师不断示范指点,如何观察事物的特殊点,怎样猜想新的结论,如何印证猜想的正确性,怎样推广学习成果,否则,日后遇到类似问题,学生将会依然无可奈何。适当讲授的重要,无法否认无法回避。

是否可以这样认识:田先生意在少讲精讲,只不过我们的理解出现了偏差?!少讲精讲是千真万却的,拒绝抵制讲授的千错万错的,倘若理解的问题,只好表示歉意了。

接着,好课堂的先进体现在哪里?

田某某苦口婆心,“信息云时代,学生接受信息的途径很多。网络、电影电视、体育赛事,教师的讲过时了”、“这个信息你不知道,同学之间相互介绍宣传不就够了吗,这就是合作”、“小组合作学习,把学生编为1号到6号,1号2号是权威是灵魂对外发言指挥全组的学习节奏,3号4号要在1、2号指挥下板演回答问题,5号6号相对较弱做做基础记录发言情况就够了”、“全班学生分为3层展开教学,每层提出不同程度的要求布置不同难度的作业,因材施教分层教学”。台上煞有介事,台下频频点头,似乎心领神会。

课程改革,一再强调“学习共同体”,教师感染学生学生彼此影响达到共同发展共同促进。学习共同体,每个成员是相互平等的,没有厚哪个薄哪个的意思;学习方向是一致的,每个人都能在原有基础上取得最大进步;成员间是团结的,紧密团结坦诚合作,保障团队的整体繁荣。一花独秀不是春天,一个学生太强势了其他学生可就惨了,好不容易不在老师的指使下唯唯诺诺了,现在又多了个婆婆,1号2号(组长、核心分子)指挥你让你做这做那不能做这不能做那显然被抛在了核心之外,简直雪上加霜。

有句挺时髦的话,教师是学习共同体中的首席,这话不假,毕竟闻道在先经验较学生丰富嘛。现在的问题却是,学习小组中的学生也出现了等级,地位有了悬殊,不再平等了。试想,位置作用不同的学生怎么能够合作起来,1、2号高高在上他们与5、6号合作吗,恐怕5、6号没这个资格只智算作请教。表面热热闹闹的小组学习,无非少数量的学生在趾高气扬的吆五喝六,告诉3、4号必须如此这般的展示告诉5、6号应该怎样做(往往就是机械的做),操作权话语权只能看作学习霸权的代名词。

所谓的分层愈加令5、6号尴尬,基础较弱的前提下,他们只能做C层(简单的基础题和操作题);3、4好的日子也不好过,资质平常仅仅依靠勤奋认真换来听话、扎实,他们仅仅需要完成B层(中等难度)。聪明的1、2号则在提高层面突破,面向A层(有技巧、知识超前、需要智慧),圆满解决绝非易事。最终,5、6号在浅表区域漫步极低水准让他们丧失了哪怕丝毫的高追求,3、4号侧重基础但期望值不太高让这批学生丧失了挑战的机会。3、4、5、6号之流纯属在1、2号等少数优秀学生控制下木偶般紧紧跟随,他们怎么可能奢望合作?更有甚者,如此这般分层会导致学生之间差距越来愈大,即便日后有了合作的机会,学习困难的恐怕也合作不起来吧。

最后,好课堂的可操作性在哪里?

田某某出了制作导学案、运用小组合作的好点子,“集教案、学案、作业于一体,导学案是好课堂成功的法宝”、“课前完成预习案,做到熟悉绝大部分内容。要掌握学生预习情况”、“课前1号学生检查2号预习,课上1、2号同时查3、4、5、6号,做到预习有效果找准预习问题”、“立体式大容量、人人有事做”,仿佛高效真实无与伦比。

据了解,田某某所在学校规模为每个年级3个班,每个年级80人左右。而,20、30的班容量,了解各类情况容易得多,各类辅导(自学技巧、合作技巧、弥补漏洞)起来也容易得多。就如潘永庆先生所言,“最有效的教学是一对一”。学校地处偏僻,不易被外界干扰,学生更加容易管理。加上学校各类保障措施严格,搞出个某某考试全县第一也的确算不得奇怪。

田某某推出了军城中学。其实,远在加盟好课堂之前,王艳雷校长就从“自学、合作、展示”入手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何况,军城中学全校人数也不过百十人,教师二三十人,稍稍用力足以撼动相对薄弱的农村教育。不理解的是,好课堂非要搞个“非常六加一”不可,硬“免费要军城中学”加盟而且大张旗鼓的鼓吹“此乃好课堂的成功范例”,堪称笑谈。

高碑店市二中作为龙头学校,学生数量过3000、教师数量过200,成绩至高当然备受课题组瞩目。怎奈,60多人的班容量让“合作”望而却步,观摩者很难看出“好成绩与好课堂有啥关联”。相反,二中人的不怕艰难敢于改进的作风(不搞模式,但求改进)、二中人扎扎实实一步一个脚印的优良作风(每名教师所阅作业高度每天都要达半米),二中人的敏锐思考(提成绩教学个性不搞一刀切,善于讲就大胆讲,重视文本挖掘,譬如思想方法)到让每一个观摩着留恋。但是,二中课堂真实地表明,好成绩绝非来自好课堂。生拉二中进入项目校,好课堂的动机不禁令人生疑。面对二中人的发问,田某某一再回避,“点子得由自己摸索,你可以保留个性”。

公开否认科学(讲授没价值、合作才万能),疯狂引进“三六九等理念”大肆宣扬“机械记忆强化训练”(合作学习必须合理编码分工,有的负责学习,有的负责纪律,有的负责记录),空谈理论回避实践(好课堂必须注重倡导某某理论,执行策略自行摸索),诉诸成绩俗称(将未没有课改的优秀者拉近队伍,美其名曰硕果),如此好课堂,承认与否,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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