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我们:幻想中执手相看同桌的你,现实中横眉冷对身边的人

青年“劫”

文| 肖遥   

文艺男中年的旧日诗情

阿美和前夫从前都是热爱写诗的文艺青年,他们结婚前应酬答和相看两不厌,结婚后却因此而相看两厌了。

阿美最恼火的是婚后丈夫的诗里就再也没有自己了,要么追忆似水流年,要么追寻“旧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慨叹那些花儿都老了吗?

惦记着她们散落在哪个天涯了?阿美常常怀疑此人是不是有意淫症:喜欢在幻想中执手相看同桌的你,现实中却横眉冷对身边的人。

对于文艺女阿美而言,文艺男不干家务不管孩子都是次要的,诗里没有老婆则是对自己最大的否定。

这样的剧目在他们初婚的几年经常上演:阿美把儿子的小手从自己头发上撕下来,把奶瓶塞到儿子嘴里,给儿子垫上尿布,儿子哭号不休,她装神弄鬼给儿子扮狼和小羊……

老公却不耐烦的皱着眉头以加班为名从这些家务琐事里成功脱身,不一会儿阿美上网追踪到老公的博客里出现了一首旧情难忘的新诗。

当有一天老公又在博客里写诗伤春悲秋时,阿美一怒之下也写诗发给老公“时时侯君前,难拂眉上寒,愿为晴雯手,碎骨展君颜。”

你不是会写诗吗?接招呀!

结果老公无言以对,阿美恼怒的在博文下面发评论:“谁娶了多愁善感的她跟你有几毛钱关系!?”

紧接着电话追杀过去,听见老公换了彩铃《神话》的主题曲:

梦中人熟悉的脸孔

你是我守候的温柔

等待花开春去春又来

无情岁月笑我痴狂

 “痴狂个屁!”阿美彻底被激怒了:既然梦中人比老婆儿子还重要,那就做梦去吧。

凭什么“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自己钻不到他心里当夏迎春,也不当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钟无艳了。

尽管分手时的刀光剑影历历在目,两人还会好奇的隐身去踩踩对方的博客,阿美吃惊的发现在前夫那里,他们的旧日恩爱在诗里被描绘的此情可待成追忆。

他从前认为的一地鸡毛被歌颂成一棵摇曳婆娑的凤尾竹,一碗羊杂碎般的生活被美化成了一客烛光甜点。

而阿美在诗里就像《洛神赋》里在水一方的佳人甄夫人---阿美终于变身为前夫诗歌里的主人公,晋级成了文艺男警幻仙境里的警幻仙子。

这恐怕是离婚的唯一好处----体会到了虽死犹生的感觉,从一个人的眼前消失却活在了他的心里?

阿美吟哦着这些寒蝉凄切的新作心潮澎湃,前夫生日的时候阿美将这些诗抄录下来,让儿子带给他爹。

儿子回来反馈的消息却令阿美怒从心头起:当儿子杜鹃啼血的朗诵时他爹脸都绿了,就像听到敌台策反一样厉声喝止。

为了把不良影响减到最小,救火一样切换到下一个节目,为了哄同样脸色大变的新女朋友,指使儿子赶着伊叫“妈妈”。

令阿美不解的是,前夫的诗里对曾经相濡以沫或者相“辱”以沫的自己,感觉就像爱玲说的“听到一些事,明明不相干的,也会在心中拐好几个弯想到你。”

可是当“你”真的出现在眼前时,那个文艺男中年竟然像周朴园看到侍萍的反应,厉声责问:“你来做什么?谁指使你来的?”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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