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头天晚上定第二天行程时,阿坝的朋友说明天去莲宝叶则看高原海子。也就是那些个迷人的“错”了,不由心往神驰。莲宝叶则——我以为是藏族朋友对汉译的“年宝玉则”读音不准的原因。等第二天在路上看见路标,才知道朋友发音很准,就是莲宝叶则,而不是年宝玉则。
年宝玉则——莲宝叶则,是同一座神山南北麓不同的汉译。北面,是故乡青海,南边则是我现在客居的四川。使用不同汉字对同一地名进行音译,彰显了青、川两省人不同的性情。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用年宝玉则来称呼这座地处甘、青、川三省交界的神山。从没想过会另有一个听上去有些阴柔的名称。
年宝玉则主峰海拔5369米,据资料显示,为巴颜喀拉山的最高峰。年宝玉则是藏地十大神山(这个信息有很多版本,神山亦有十八等不同数字,在这里采用较为宽泛的十八神山)的第八位。在安多地区,属众神山之首。年宝玉则的汉语意思是尊严的玉石之峰,哪怕不解其意,“年宝玉则”读起来有一种刚毅之感,而“莲宝叶则”无形中化解了几分冷峻,增添了一份禅境,以及这份禅境背后沾染着世俗温柔的暖意。是因为高原的错,都是度母化身的缘故吗?
等到次日,旦真、隆多和我一起前往甘南,返程途中在青海久治县逗留良久。在山上,风要强劲很多,这两位阿坝县本地的藏族朋友(从西藏的划分而言,都是安多片区)不停裹紧袈裟,就这样还是瑟瑟发抖。他们对我说:“你们青海真冷啊!这真是你们青海啊,不愧是青海。”那日天气阴沉,不时有细雨飘落——在我看来接近冻雨和雪之间。他们不说,我似乎并没有感觉到不同,这源于是体内的青海因子就地复苏,对我而言,一切都只是故乡的滋味而已,尽管,我并非不冷。这可以作为一个印证,对年宝玉则——莲宝叶则之于青、川两省人不同性情的印证。
年宝玉则——尊严的玉石之峰。果不其然,从进入景区开始,大自然鬼斧神工造就的绝壁奇峰、峭壁悬崖就开始在眼前凸显。不过最先跃入眼帘的是山后两朵白云——我在突然之间对那些口语诗有了某种程度上的理解;就像此刻,除了说一句“白到不能再白”之外,还真的说不上其他;或者,就是直接爆粗口?
我们要去景点叫扎尕尔错,这是莲宝叶则海拔最高的海子,4200米。前往扎尕尔错的路途充满期待。对游客而言,也是一种考验。抵达之后,估算了一下路程,从景区入口算起,有1.5公里左右。这原本不算太远,然而由于前往的道路在山谷间崎岖蜿蜒,不是那种一眼望去可以看到目的地的平坦道路。转过一个弯后迎面而来的是另一怪石嶙峋的山峰,加四千多米的高海拔,急性子的人难免会犯嘀咕。
路上有一个姑娘对同伴说,希望看到的湖能让我们喜出望外,不然这走的路太冤枉了。我在心里说,放心吧,姑娘,任何一个高原海子都不会让你们失望。
年宝玉则神山与藏族英雄人物格萨尔王有着密切的联系,与之有关的传说典故数不胜数。在景区入口的景区介绍牌上,看到壮观的冰体(要等冬天才能看到)和陡峭的山岩是年宝玉则最具特色的看点。在前往扎尕尔错的路途,时不时有嶙峋怪石组成的形象图案,如“千年一吻”,说的是格萨尔和妃子之间的深情,还有“八戒悟道”,是猪八戒坐禅的模样——很可惜,这些统统没看到,不知道是角度问题还是福缘不够?唯独骆驼峰,惟妙惟肖。
终于,能够看到扎尕尔错了。最令人叫绝的是整个湖背靠的绝壁,刀劈斧削,(资料显示)高达1000多米,扎尕尔错就卧在群山峻岭的怀抱之中,安静如处子。
扎尕尔错不大,资料说方面三平方公里,应该是指丰水期,现在看上去怎么也超不过一平方公里。由于“一片孤城万仞山”,不能环湖一周。就在湖畔走动着感觉她的深邃和宁静。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一方面是刚毅雄浑、肃穆悲壮的悬崖峭壁;冰川水溶,有容乃大——另一方面是圆润细腻、端庄秀美的湖水。这不正是年宝玉则——莲宝叶则最贴切的解释?诸法无相。刚毅和温柔都不过是外在的表现。针对不同众生的业力,诸佛菩萨除了慈眉善目的文相之外,还会显示出忿怒相,也是这一浅显而深刻道理的展现。在山的那边,故乡年宝玉则不动声色地演变为山这边莲宝叶则。一叶菩提,一花一世界——故乡在此刻的意味,就是心安。
对了,在返程途中,还拍到了正在“形成”的飞碟云——很可惜,最终没能形成飞碟,而是变成了两个“怪物”,起心动念之后,事物不会按心中所想去发展,这是另一个收获。
年宝玉则
莲宝叶则
…………………………………………………………………………关于作者|舒放,力求避免油腻的中年男子。流浪各地,但定型于高大陆青海。写诗多年,一直坚持着,哪怕诗歌从大众变成小众乃至现在的旁门,喜欢不减,且欢喜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