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
我们村
李全文的世界 今天
同族的缠军哥告诉我,他马上到村里了,给老人过三周年,还说这次回来要把村里健在的老人都看望一下,现在回去到了倒计数了,再回不了多少次了。我正在延安陪朋友喝酒,正在兴致上,猛地一下子怔住了。他说的这些话,不就是说我么,那个深陷于童年的村子,以后还能回几次?
缠军哥学业优异,较早就考上了中专,毕业后当了火车司机,当初是那种加煤燃料的火车,我见过照片,威风的很,这大概是三十年前的事了。他家与我家都座落在一个叫马湾的地方,而他家的院子与我家的院子隔沟对望,有什么紧要事,喊一声就解决了。我们在马湾里捉迷藏(我们叫藏猫虎噜),打瓦(一种宜川民间游戏),跳方,经常玩的天昏地暗,直到大人费力地用小名呼唤:吃饭啦!吃饭啦!才不舍地各回各家。
可惜村子近年进行了旧村改造,把马湾的老窑都推了,整理成耕地了。这事令我失落了好长时间,那石磨,那木门,那窑院,那梨树杏树,那小路,如今再也找不到了,那个年代的那些记忆,深埋于地下,也永远成为记忆深处的风景。而我们,少年的无忧无虑,天真无邪,也只存储于岁月风尘之下,上面盖着陈年的落叶和往事。
那么,那些老人呢?健在的每年都在减少,他们和她们才能完整地口述一个村庄的古往今来,轶事古朝,来龙去脉,他们或她们,是历史的活化石,值得珍惜。每次回村,在巷口或硷畔,远远地都会被认岀来,叫岀乳名,叫一声眼眶湿润一次。假如有一天村里没有了亲人,没有了乡音乡情,没有了可以交换的话题,没有了灵魂,那我们村从某种意义上讲已经死了。这,是多么悲哀!
父亲正在为我们家族修志,我参与了文字校对,有幸触摸到源远流长的李氏族史,李姓人在瓦崄大塬上日出而作,生生不息,世代繁衍,祖祖辈辈从事农耕,从玉米,豆类到烤烟,再到如今的苹果产业,书写了一段可歌可泣的不朽历史。历史还在延续,寄厚望于子子孙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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