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届西湖国际纪录片大会 / The 4th West Lake International Documentary Festival(简称“IDF2020”)是集纪录片推优、提案、展播、论坛于一体的高品质人文艺术平台。本届年度主题为“生·活”,将于2020年10月17日-19日在杭州西子湖畔举行。导筒也将作为官方合作媒体带来系列报道。
从波兰国家电影电视戏剧学校毕业回国后,青年导演谭墨凭借自己的短片作品在国内的多个电影节展崭露头角,如今她已开始准备自己的长片处女作,这部名为《一颗痣的自白》将围绕她脸上的一颗痣,以及她与家庭成员的博弈展开,谭墨在短片创作阶段便展现出的私影像纪录天赋也将在这部长片作品中继续释放新的活力。
《一颗痣的自白》入选第四届西湖国际纪录片大会创投单元。导筒也借此机会带来谭墨导演专访。
一颗痣引发的成长烦恼,传统家庭与女性自我意识的碰撞,一段姐弟恋的到来能否化解这场情感与自我的危机?导筒:去年在南京放映你短片作品的时候就在映后听你提到了正在准备的《一颗痣的自白》,这部作品是从何时开始准备的,为什么会想要围绕一颗痣拍一部纪录片?谭墨:这部作品是从2019年春节的时候开始拍摄的。我妈她平时喜欢看一些周公解梦,对面相痣相都有涉猎,就在我隔了七年第一次回家过年的契机下,她终于提出了盘算多年的想法,就是让我把脸上的这颗痣给点掉,原因是对婚姻不好。话音未落我就已经把摄像机对准他们了。当时的我纯粹就是觉得有趣,有趣的点在于中国父母对孩子的爱真得是连一颗痣都不放过。导筒:从本片的先导片里可以看出你拍摄了很多家庭成员与自己的相处和争执,你的家人会对镜头有抗拒吗?没有抗拒,因为我没事儿就会拿着摄像机,所以对他们来说见怪不怪。但是确实在我和我父亲一次激烈争执的时候,他让我不要拍他,但我还是拿着摄像机怼着他,原因也很简单,当时我满腔愤怒地想用我的摄像机记录下他的臭脾气。导筒:家人对你的痣提出忧虑前后,对你的生活有产生明显的变化吗?其实没有任何变化。我觉得生活和电影还是不同的,电影中的冲突压力,事实上都是创作者的提纯;在生活中这些“戏剧点”都是散落的且有时候不易被察觉,冲突压力幸福快乐这些一直都伴随着人的生活,好忧参半是常态。导筒:在拍摄设备上,你会丰富使用不同器材,还是相对固定,比如用手机拍摄会不会让氛围更加自然?我的器材并不是很丰富,我的摄像机还是我11年前在栗宪庭电影学校学习时候买的一台索尼HDV,然后有些素材用手机拍的话,也只是因为我没有带摄像机,所以并不是有什么技巧上的讲究。其次,对于我来说拍摄气氛的自然与对立,本身就是流动性的,因为拍摄对象对于拍摄者的态度是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变化的,所以我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去改变它。导筒:之前在波兰的学习经历帮助你完成了几部短片以及形成了自己的创作风格,现在回顾起来,你觉得当时在波兰学习最大的收获是什么?最大的收获,是给了我一个当“外星人”的机会去看看另一个世界的人和事,所以这段经历让我对于自己原生的社会和文化有了完全不一样的理解。
谭墨所在的波兰国家电影电视戏剧学校通常被称为罗兹电影学校,2016年10月9日安杰伊·瓦依达逝世,该学院降黑旗以悼念
导筒:回国后的几年,你是怎样处理工作和私人创作之间的关系的?除了去年的时候在杭州一家动画公司全职做了半年的编剧,其他的会接一些零散的活儿,有地方宣传片,电视综艺,但大部分处于入不敷出的屌丝导演状态;我的私人创作是偶尔埋头苦干,基本上单打独斗以及阶段性向家里借点钱过日子的这么一个情况。导筒:你的父母可以看出都是很有趣的人,他们对你的影像创作一直都是怎样的态度?我17岁跟我父母说我要当导演,他们俩都觉得我疯了。后来大学毕业去了栗电,拍了个短片,他们突然觉得好像当导演也不是不可以。到现在是“有什么困难跟爸妈说哦,我们会量力而行的为高品质的艺术部分买单。”导筒:因为是围绕你自己生活展开的创作,长期积累素材的过程中,会时常会看之前的拍摄内容吗?不会时常看。因为我还是希望有一定的时间距离去看素材。所以基本上我觉得差不多可以平静面对自己素材的时候才会去碰。导筒:你的男朋友在先导片后半段出现,可以看出片中也会有很多篇幅来表现你们之间的关系,他是如何看待你日常的拍摄和创作的?他刚开始其实有些抗拒,但后来也就习惯了,再加上他也是纪录片导演,所以他有时候也会拿起摄影机对准我。他很支持我的创作,虽然赌气的时候跟他朋友说过要给我发律师函,但是我们俩和解后,他其实很为我开心,也很得意因为他的参与给片子增加了不少戏,可偶尔他还是会担心自己在片子里的形象。导筒:这次入围西湖国际纪录片大会创投单元,对大会活动有怎样的期待?因为我的这部影片是属于小成本独立制作,现阶段主创也只有我和监制王宏伟两个人,所以我其实很好奇独立纪录片在创投会这样的行业体系下它到底会得到怎样的反馈;同时我也很好奇,具有作者性与艺术性兼备的纪录片是否有让更多人共情的可能性。导筒:目前来说你还有哪些困难需要去克服,剪辑应该是比较大的问题?目前影片已经基本完成了拍摄,剪辑确实是难点,因为素材和我本人距离太近,所以需要一段时间让素材冷却。其次后期还需要制作一些定格动画来描述我和脸上这颗痣的关系,声音设计和配乐也是我极其看重的,尽管是一部纪录片,且摄影机也非常的“不专业”,但是我希望观众可以看到一部烟火气十足,又哭又笑同时对生活可以有所思考的影片。疫情期间我一直和我父母一起,工作以及创作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倒是生活上我觉得以后放假什么的,偶尔在家小住就可以,不然原生家庭的“童年阴影”真得会死灰复燃。最近重看了一遍波兰的一部纪录短片,英文名叫“A Few Stories About Man”,导演是Bogdan Dziworski,观众可以在vimeo上找到影片的链接。鲍格丹·齐沃尔斯基 Bogdan Dziworski2010年曾在北京栗宪庭电影学校进修,2018年波兰国家电影电视戏剧学校导演系研究生毕业,代表作《失眠》《诗的破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