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杂记】秋分随雨至
1
零晨一点五十分,哗一声下了一场雨,雨很短,有五分钟。似秋风那么萧瑟那么急躁。
那时,正在夜读。短短五分钟的雨,犹如一缕掺着月色的秋风,抚过我的全身经络。
半夜,起来给璁儿盖被子,看着他睡觉那个位置,空空的,心一下子空荡起来。倚着床背,翻看着手机相册璁儿的照片记挂万千,暗地里思忖:他会挂着我吗?
突然,笑话自己起来:狗日的阿哥,几时变得婆婆妈妈了,没个男人模样。
随手拿起床头的书读了几页,直到眼皮沉了模糊睡着。璁儿的笑声在梦里萦绕,隐约听到小孩哭声猛然醒来,天亮了。
爬到天面,看到天面湿漉漉一片,有许多水迹。该是昨夜那场雨的踪迹吧,心里这么想。
拿小铁锹给花草松动泥土,然后从矮墙栏杆的花池,移了三株水仙花下到花盆种下。
隔壁上来看花的老襟突然叫我:看,春雨家竹排那只鸭子。
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西边春雨家,正在装修的新屋外架伸出的一根竹竿站着一只鸭子。
我纳闷,这家伙怎么上来的?老襟说,有本事的鸭子。
2
到一楼收拾书,清理出七十多册,有叶辛的系列小说八册,其中《蹉跎岁月》看过电影,《孽债》在九十年代初,在广州陆军总医院看过电视连续剧。
韦力的《硃痕探驪》和唐吟方《新月故人》,董桥的一系列书,都是我出差时必然随身选带。
其它的一些杂书,都读得七七八八,不大明解,但也勉强读懂。
马家辉和林美枝的《小妹》,是在斗门文华书城看到的打六折书,看到书时,刚好接到小妹从深圳打过来的电话。
璁儿回珠海,现在静心斋又恢复书的世界了,茶几桌子椅子櫈子窗台,全堆满书。
3
去小湴塘茶场露营那天清晨,将天面另外一棵兰草搬回静心斋。
中午从外面回来,打开门就闻到一股菖草的香味。以为是什么东西打翻了,流出来的气味,在屋里寻了几遍都没寻到。
出去一趟再回来,那菖草的香味更浓郁了,又寻了一遍,还是没找到香源。心里有些纳闷,就巴掌大的地方,到底是打翻了什么东西呢?
到放兰草的架子拿茶壶,闻到兰草发出的香味,此时才猛然醒悟:原来是兰草的草香味。
那日清晨没读书,找出好友雨霖送的小毛笔,抄了几遍《心经》。差不多一年没拿笔写字,写了二十多遍,才选下几篇勉强自认为可以的《心经》。
细看了几回,最终还是不满意,丢进垃圾桶。
想到一句话,字像人,人长得大个武壮生得粗鲁生得贼头贼脑,写的字也丑。
丢下笔,爬到天台淋花,昨夜满天的乌云不见了,头顶是碧蓝的天空,西边挂着一堆被朝霞染红的云。
前几天种的桂树,叶子全干枯了。淋了一些水,心想,它们最终逃不出我的“辣手摧花”的“毒手”。看到桂树的模样,心里十分的悲怆。
把另外一棵兰草搬下静心斋,摆在西窗旁的桌台,站着一看,来味了。
好友陈凤珍中秋夜在朋友圈写的《虞美人中秋寄怀》,读了读得心里一片澄明,凤珍的古律功底了得,一贯喜爱她写的词。特别欣赏“时光荏苒未曾休,哪有一江春水向西流?”这两句。
4
雨霖约去喝鱼汤,打电话给国启,他刚好在小城。
雨霖告诉我,他要来市场买点肉,让我等他搭我。
国启搭着他朋友来,在我家门口等雨霖。跟国启他们说看到外架站着鸭子的事,雨霖还没来,又下起一场雨。
给深圳的小妹打电话,无意看到邻居的一楼窗口,长着一棵蓝色牵牛花,花藤绕着苔痕斑驳的墙壁,缠缠绕绕爬伸到窗头上方,开出一朵花,微风吹过,花瓣和叶子微抖。
雨霖骑摩托车来,看了几眼那棵蓝色牵牛花。
四个人骑车去田头珍记吃鱼汤,路上打电话给摩才,邀他喝鱼汤。
到了店里,五个人做五份鱼汤,要了一碟鱼炸,一壶花茶,一碗饭。
雨霖说,今日秋分。
这时,外面的天空黑了下来,不一会儿,下起一场雨。
心里暗忖:秋分化作一场雨,落在小城。
辛丑年八月十七日下午,整理于小城旧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