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雍以苴家和衙院家的传说
纳雍以苴家和衙院家的传说
作者|蒙鹏
在贵州,彝族是世居民族,分布比较广泛。很多的地名,就是由彝语音译而来。比如养在黔西北深山中的以且,即是如此。
在今天的纳雍县沙包镇大寨村,很早以前是彝族聚居区,属水西彝族土目以苴家支和衙院家支居住地。以苴家支和衙院家支均属卧这(今乐治)分支,算得上是当地的名门望族。
以苴家住在今大寨村的雷家寨,纳雍至大方公路包围着的山包上。衙院家住在大寨村郭家大寨后面的一块平地里。两家隔河相望,鸡犬相闻。
以苴家要穷点,衙院家则要富裕得多。
传说,衙院家有匹千里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早上骑马去贵阳买菜,中午就能吃上饭菜。衙院家有个儿子在京城读书,居然能够骑着千里马早出晚归,往来京华。
而为以且人津津乐道的,是以苴家和衙院家斗富的故事。
衙院家经常杀猪吃。那猪叫声响彻整个以且坝子。以苴家听了,那心里不是滋味。心想,总不能被衙院家比下去啊。以苴家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了一条妙计。
以苴家有头老母猪。衙院家杀猪的时候,以苴家便也弄出些火烟来,还去圈里捉老母猪,把老母猪弄得嗷嗷地叫。
衙院家这边也不服输,第二天接着杀猪,以苴家照例也弄一把火烟,把老母猪弄得嗷嗷地吼叫。于是,两家就杠上了,比赛杀猪。
衙院家的猪再多,也经不起天天杀。衙院家没得猪杀了,以苴家的这边呢,还照样升起火烟,叫起猪声。
时间一长,衙院家起了怀疑,悄悄派人来打听。一打听,才知道上了以苴家的当。
后来,衙院家又晒面。那晒面的床单,铺满了大尖山的半山腰。从以苴家这边看去,白花花一片。
以苴家看到,心里又不是滋味了。可是,比杀猪,还有个老母猪来糊弄,晒面呢,家里可是一点面也没有。
以苴家想来想去,很是不甘心。但是家里没面,心里干着急。以且家突然发现自家的院子里有一堆石灰,以苴家心里眼前一亮。
以且家赶紧安排人把石灰一堆堆地铺满了整个山坡,从屋子后面,一直铺到黄泥坡半腰,那面积,那气势,盖过了衙院家。
有了上次的教训,衙院家这回学精明了,赶忙派人悄悄来调查。一看是石灰,知道又上了以苴家的当。
衙院家的屋后有棵千年松树,流淌下来的松脂,堆成了一个人形,有半人多高,叫做“松人”。衙院家视若珍宝,小心看护。但是,衙院家看得再好,也有打盹的时候。
后来,那松人被一个过路的远方人挖走。从此,衙院家的千里马便与普通的马无异。衙院家的家道开始衰落。
传说,那时的西南一带,少数民族民风彪悍,经常作乱,于是朝廷派白治台(音)来西南一带斩龙脉。白治台一路看风水,斩龙脉,于是来到了以苴。
他在以苴大尖山的白沙垭口上钉了一颗一丈二尺长的大铁钉,大尖山上面便出现了一个缺口,山下的双龙井、冒沙井呢,则冒出了血水。那血水染红了以且河,七天七夜不停息。至今,大尖山的缺口还在。
此后,衙院家衰落得更快。而以苴家呢,不仅不能复兴,反而加速衰落,处境越来越艰难,不断地变卖田产。
后来吴王剿水西,水西安氏遭到灭顶之灾,作为水西土目家支的以苴家和衙院家也未能幸免。再加上后来逐渐改土归流,水西土目在地方的统治逐渐退出,以至消亡。
有了空隙,汉人、羡民(穿青人)等逐渐迁入,而彝族呢,则逐渐迁出。慢慢地,以苴田坝成了汉人、穿青人混居的寨子,发展至今。
以苴家虽然消失了,但是以苴作为地名,却保留了下来。后来,以苴经过多次演变,成了以且,成了如今的地名。
“以且,去扯瓜河五里。羡民寨,有溪,上有石挢。”(清道光《大定府志》中华书店2000年版第244页)这说明,至少在清道光年间,以且之名已经存在。
相对于历史传承形成的地名,以且比行政上的地名“大寨”要出名得多。在纳雍,你说大寨,人们可能要打一个问号:哪个大寨?因为,纳雍有几个大寨。可是提到以且,大家都晓得,在沙包嘛?
以且的出名,还因为以且有条河,叫以且河。在以且河两岸,至今还传承着古法造纸的古老技艺,堪称古法造纸的活化石,让多少人无限神往。
如今,以且是沙包镇的政府驻地,是沙包镇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学校、医院、银行、市政等基础设施逐渐完善,小城镇建设初见规模。昔日的偏远山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良好的环境,适宜的气候,优美的风景,古老的技艺,让以且在乡村振兴的进程中,有了良好的基础,有了足够的底气。
2019.05.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