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使用手册1.9
论语使用手册1.9
【曾子曰: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子禽问于子贡曰:夫子至于是邦也,必闻其政。求之与?抑与之与?子贡曰: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诸异乎人之求之与?】
1.慎终追远与民德归厚
2.谁是子禽
3.夫子之求
1.慎终追远的意思从行为上大体可以解释为“葬之以哀,祭之以敬”。
儒家以终来代死,远,最初有远祖的意思。慎有谨慎诚敬的意思,追有追思不忘的意思。人从自然情感出发,能够亲近的亲族很难追之过远的,毕竟,能见到祖父曾祖就已经是自然情感生发出来的原初情境的极限了。因此,慎终已经成为了需要强调的习惯,就更不要说追远了。通过习惯,形成情境,以此将自然生发的孝,推广开来。
这里的慎与追,都是从最原初的孝这一自然情感而发的回溯。移风易俗,上行下效,以此来重新激发最原初的自然情感。“得其天性谓之德”,意思也在这里。
2.子禽是谁,在历史上很有争议,有的认为是夫子的弟子陈亢,将陈亢,陈子亢,陈子禽,元亢认为是同一个人。但无论是史记还是汉书都把几个名字分别对应上了具体的人。
也有的说子禽是子贡的弟子,不过,从这段话的语境看,弟子问老师问题的方式也不会以这样的语气口吻,因此也很难成立。
之所以要提及这样一个有关于人物是谁在注疏中存在的争论,用意在于,《论语》里面不同的人问差不多的问题,是会得到不同的答案的,所以,每一个答案都是语境化的,都必须还原到一个具体情境之中去理解。
也就是说,发问者在某个时机下以自己的整个背景提出问题,而孔子就这这个语境提供的当下视角和这个具体人的行为历史给出一个在此语境下的答案。所以,读《论语》,里面的人都是谁,主要都干过些什么,并不像人们想的那么无足轻重。如果子禽没办法确定,那就大体上划定范围,比如,不是夫子的弟子,也不是子贡的弟子,而是这样一个旁观者。无论如何都是要确定对话的大致情境的。
3.子禽问子贡,夫子到了一个地方都要考察一下施政情况,夫子是要去求那个地位,还是君王给他的地位?从语气上来看,那意思就是,你都必闻其政了,那肯定是在乎的,这里面毫无疑问是存着对夫子行为的动机产生了怀疑。
后世也有解说的,多数就是用温良恭俭让这个话来解说,认为夫子行温良恭俭让这五德,君主深受感动,自愿求夫子来治理。这个多少有点牵强,从子贡的回答里也看不出这个意思来。
子贡说的是夫子的求跟其他人的求有异,不是说没有求。本来嘛,诸侯之间的奔走,到了一个地方必闻其政,怎么能说不是求呢。只不过夫子的求是从温良恭俭让出发的。
子贡愿意从根本气质上讲,后世讲儒家的“变化气质”大多追溯到子贡,温良恭俭让是自身气质的变化,从这样的气质变化中生发出来的格局,必闻其政后总是会被君主以政事问之,也就不奇怪了。巧言令色的求,那是以获得那个位置为唯一标准,用什么办法不论,主要是看结果,得不得到了那个官位。而温良恭俭让是又要过程又要结果,过程在修身和修身的外推,那个位置必须是正当过程的正当后果。